说也奇特,一颗药喂下去后,柳从之的呼吸竟真的安稳了下来,环境仿佛有所好转。薛寅见柳从之一时无恙,便命人将白夜押了下去,本身则守在柳从之床前,彻夜相伴。
薛寅“哦”了一声,来了兴趣,“那这个方剂是真是假?”
厉明看一眼白夜传回的手札,却笑了一笑。南朝有句老话是天妒英才,这位柳陛下如此大的名声,如此强的才调,就是不知这条性命能撑到甚么时候?倒教他……分外等候啊。
以白夜的身份,乃至于白夜的名声,奉上一瓶毒药给柳从之实是太普通不过的事,以是只如果白夜给出的东西,柳从之毫不会等闲地用。
他方才信誓旦旦道如若柳从之死亡,他白夜也赔命。
“我命人几次地看过,这张方剂无毒。”柳从之道,“有军中死囚来试过这药,服药以后并无太大非常。”
薛寅睁着一双昏黄的睡眼与看着精力奕奕的柳从之对视,末端,薛寅慢吞吞打个呵欠,伸个懒腰,柳陛下则是一笑,笑容安闲,目光温和。
白夜冷眼看着他,“你如果不得救治,恐怕撑不过一个月。”
这几日白夜在研讨药,柳从之也没闲着。这封信送出去的当日,厉明接到动静,围困他好久的月国人鸣金出兵了。
柳从之端坐一旁,正在读一封密信,细心看完后落拓地将军报置于烛火之上,等烧得差未几,才挥一挥手,吹灭火苗,笑道:“我命人查过了。这个方剂和这些药应是对得上的。”
却说小薛王爷尽忠职守地守在柳陛下的病床的躺椅上……打打盹,这么睡了半夜,薛寅舒舒畅服地展开眼,就见床上的柳从之也醒了,非常安静地坐起家。
南朝如有此等报酬帝,月国南征大业若要实现,恐怕千难万难。
而薛寅守在柳从之床前,倒也值得称道。柳薛二人现在的干系乍一看如同君臣,并且是干系极好的君臣,只是有那眼尖的人揣摩揣摩,看着柳陛下对薛寅的宠溺,总感觉这事能够不太对,但这也不过是军中模糊的流言流言,无伤风雅,无足轻重。
柳从之谛视薛寅,笑容带一分滑头:“为何不试?”
风趣的却不是此药有毒,而是此药无毒。
柳从之笑道:“这药方非常古怪,我命人看了半天,也无人看得出花样。最后能确认的只要一点……”
白夜被招来检察柳从之景象,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陛下环境危急,必须服药。”
想要柳从之命的人,实在很多。
白夜身在敌营,整小我被圈在居处以内,一步不得出。他性子沉闷非常,冰冷而不近情面,一人独处倒是全无不适,据看管的人回报,白夜这几日几近是不眠不休。他对食水毫无要求,却要了很多药草,药炉,乃至于南朝医典,柳从之派人一一满足,老神在在,毫不焦炙。
他笑道:“这药、这张方剂、同白夜房中药炉里的残渣也对得上。”
白夜道:“那我能送一封信给仆人么?”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薛寅侧头打量他,点了点头:“不错,你记着这句话。”
柳从之卧病在床,神智昏倒不醒,薛寅这颗药喂得也是谨慎翼翼,一手托着柳陛下,另一手拿着碗,凑得非常之近,整小我几近都要贴到柳从之身上去。白夜站在薛寅身后,看着薛寅给柳从之喂药,神采是一贯的冰冷,但是目光仿佛也并不平静。
白夜说了要好好想想,这一想就是好几天。
白夜求见柳从之。
实在,白夜杀人无数恶贯充斥,一条命可远远不如柳从之的金贵,如果柳从之真的死了,那白夜就算赔命,也无用处。
柳从之漫不经心肠一笑:“一个月能够做很多事了。”他唤人将白夜带下去,白夜沉默一会儿:“我方剂已经写了,陛下能放我分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