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此停船是为补给,男仆大多登陆购物去了,一时之间,竟没人及时入水援救女童。
好歹柳氏家眷是跟他王家一同返京,再是庶女,也是望族闺秀,要真出了不测,也不好交代,因而他一个鲤鱼打挺就抢了出去,只见那妇人一把搂着个女童,两眼滴溜溜地望着江水,闻声出来的两婢女急得直哭,许是不会水性,也只是顿脚呼喊罢了。
正烦恼时,亲信仆妪又再入内,禀报导:“奴已经暗下扣问细心,落水这位小娘子并非随行姚姓姬妾所生,生母原是柳氏三房东母陪嫁婢女,后被放了良籍,纳为姬妾,长房裴娘子暴亡,其他都是庶媳,故三房东母只好回京主持家务,交代姬妾留在江南奉侍,起初那位姚姬,倒是柳郎主为县令时,刺史赠送之姬,而落水这位小娘子之生母年前已经病逝。”
当王宁致换衣梳整安妥,再到母亲舱房前,却又见着柳氏姬妾正与他家仆妪讨情:“一时忽视,竟使小娘子出错落水,多得贵府郎君及时相救,实不好再添烦难,既然大夫诊后称并无大礙,还容妾身将小娘子带回照顾。”
终究,女童开端往外咳水,口间断续呢喃。
约是二十出头,肤色白净,妆容素净,喝斥间纤腰微颤,仿佛感遭到窥视,那秋波一斜,唇角当即有风情无穷的笑容。
七郎的母亲袁氏也是满面笑容,但明显并非担忧昏睡不醒的女童,非常责怪地看了一眼儿子:“本日太鲁莽,天这么冷,你水性又不见得好,万一出了不测……我就只要你一个儿子。”
行船至岸,稍有停歇,白衣郎君立于船面,恰是王七郎宁致,他负手四顾,眉间轻锁,这神情确是不似抚玩美景应有的愉悦。正自入迷,肩头却挨了一下,王宁致回身便见老友贺湛眉飞色舞的模样。
“七郎,此回一别江南,就不知何时另有机遇返来,趁着补给,我欲登陆逛去一逛,好教这姑苏府中小娘子们最后瞻仰郎君我芝兰风采,如何,君可愿随行?”
这回伴随母亲姐妹返回长安,实因父亲得了吏部的空缺,启行时却因同为京兆十家的柳氏女眷也要返京,其家主翁原为江南道下所辖县令,回京述职却有一载余,也是比来才肯定职务,柳家在江南不但只要女眷,乃至主母也早已归京,这回独一姬妾带着两个庶女,虽有仆妇从者随行,到底没有家主男人伴随,也是巧遇王氏众眷返京,才搭伴随行。
王七郎猜度着这甚为张狂轻浮之妇该当就是柳氏姬妾,故非常不安闲。
“母亲,此议千万不当。”王七郎这回却没有承诺,心急如焚辩白:“儿子已与柳四娘过了定仪,若非四娘守丧三载早已完礼,怎能在此时忏悔另娶别人?儿子若背信弃义,必将也会被世人嘲笑,更是有侮家风,王、柳两姓几代交谊也会毁于一旦,父亲回京之前,还特地叮嘱了儿子埋头备礼,就待四娘出孝迎娶,母亲若说这话,怕是也会被父亲责备。”
正想着干脆入舱,制止更多难堪,才走了两步,又听一声喝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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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目瞪口呆盯着独子落荒而逃,半响才烦恼地叹一口气,想到几年前亲身过眼的柳氏四娘,当时她但是非常对劲,那会儿裴相正得先帝德宗信重,裴五娘被封太子妃,柳四娘出身王谢箸姓京兆十望不说,还是最为强大这支长房嫡女,太子妃姑表亲,本身又和顺沉稳落落风雅,实足世家贵女风致,那里想到,一朝风云变色,裴氏竟被灭门!
“我说少了惯用水粉,要你去购,你竟敢驳嘴,戋戋奴婢可还知尊卑有别?小娘子虽年小,我还是她庶母,自知照顾,没得离不开你这乳媪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