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莞初应着起家上马,落入他怀中,正要转过身,无妨头上一沉、面前闷闷一黑,她愣了一下,才觉出是被遮了盖头,“相公……”
小风清冷,红烛摇摆,玫瑰暗香遮不住帐中湿腻的含混。她像只湿了毛儿的小猫,倦倦地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莞初现在才觉形状的难堪,想挣却软,低头看着他,娇娇的气味,“相公……”
“夏季太冷,苦春太长,风太大,雨也大,我受不得!我要归去了!”
“丫头,丫头!”
如何能这么傻?记得她第一次去裕宁静,当时还在与他负气,倒是看着他做事的模样都沉迷,更况,更况他现在大权在握,全部瓦剌草原的命脉都在他部下,女孩儿们如何能不倾慕?萨日朗郡主与她同年,将将情窦初开,想来初见便成心,又日久情深,人家是郡主,又有个好身子,能与他比肩而行,她可拿甚么比……
“哎呀!”齐天睿实在受不得,用了蛮力一把将她转了过来,小脑袋狠狠扣在心口,箍紧了再不准她动。早晓得她心眼儿小,手札向来就不敢断,再忙也得写,哪怕就是几天几夜不睡,也要先把手札送出去才敢歇。甚么腻人的话都写下来给她看,却还是没哄住,看那泪,像是多大的委曲,他又可气又好笑,“丫头!你想想,大汗是如何的人?怎会为着我的后代私交而下金令?郡主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字子家,书都没读多少,能跟我一道做甚么?可这倒是第一次翻开了右翼大营,那夸奖说是给我,不如说是给郡主和王爷的,为的是突破僵局、与大局敦睦。懂不懂?这怎的……”
面前一片红彤彤,乌黑的蒙古包,满帐红烛,鸳鸯戏水的帷帐,鸳鸯戏水的被褥,铺在波斯毡毯上,好似一个巨大软软的鸟巢;两大捧火红的野玫瑰安温馨静地落在角落,阵阵暗香。心也似被眼中的色彩暖着,热乎乎的,抬头娇声唤,“相公……”
“你说甚么??”
“嗯。”
他骨头向来硬,向来就没有把草原蛮族放在眼中,泱泱天//朝大国,气势实足,可她却还觉着不敷,男人的六合大,女人的心眼儿小,“合着是我碍你的事了?那我走,我走就是了!你们好,你们……啊!”
“他应了他娶!我又不是他瓦剌汗国的臣民,他凭甚么替我应婚?可我是大周的子民,停妻另娶,那是大罪!”
“丫头,来,下来。”
气味呵在耳中痒的受不得,呵得她的心怦怦跳,他向来就是这么不知羞,甚么话都敢说,现在才觉夏季炽热,热出一额头的汗,在他怀中不安闲地动来动去,他这才略松了放手臂,她赶快仰起脸,“你说的……当真?”
“甚么?”
齐天睿忽地住了部下,昂首恶狠狠咬了她一口,“少提他啊,煞风景!”
……
“你少跟我装胡涂!”看他舔着脸又不知羞,莞初恨得小脸通红,“你当我离得远就不晓得?现在金帐上都在说右翼万户首级绍布王爷的掌上明珠萨日朗郡主,整日与你形影不离!畴前右翼大营的人从不与其他营地来往,倒是跟着你她哪儿都肯屈尊去!多少事都是你二人一道,大汗的夸奖令上都是你两个!徒弟早就把我送到金帐来,就是为的你返来述职能近一些,可你,你……反正,徒弟的心机都白搭了,人家那里还得空儿!”
“哎呀!”一声声的惊乍,喜得她满面红晕,“多谢相公呢,相公真好!”
“我倒感觉比江南的气候利落多……”
不问倒好,一问,嘴巴一瘪,那泪珠滚下来就是扑簌簌地止不住,掉在他围拢的手臂上,噼里啪啦。齐天睿看着本该心疼的,不知怎的却被她这副委曲得要死的模样给逗笑了。满面笑容,内心好不适合,开口倒是一本端庄,“说说,谁欺负我丫头了?相公这就替你出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