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讹我不成?“
“看万掌柜一脸难色,但是另有不便之处?”
“鄙人齐天睿,九州当行掌柜的。”
“哟,是七爷,”吴一良显是非常不测,顿了一下,惊奇道,“你怎的有空儿往这边儿来了?”
天还没亮,雨小了,雨味更加浓厚,房中甚静。莞初端端方正地跪在佛龛前,开口背诵,语声轻却非常清楚,佛经一字一句地传过来,像是常日念诵,不但流利更带了悠悠的调子。
万产业铺现在合掩了双门,走到近前齐天睿停了脚步,悄悄在窗子上抠开一个活眼往里瞧。雨已经驻了还是阴天,铺子里没点灯,掩了门便阴沉森的。柜上无人,靠北墙的条案旁坐着的恰是吴一良,长身绿锦,银丝勾云,亮闪闪、白净净的一小我,身后一边一个壮汉,撇着嘴,煞气实足。万继垂首缩在角落,所谓虎落平阳,落魄了得。
“快去取了东西来!”
万继没应,默了一刻方道,“七爷,不如你收了这只壶吧。“
石忠儿一咕噜爬起来,一脸压不住的色彩,红里透亮:“不是阎王,是财神爷!爷!万产业铺的戏开锣了!”
现在吴一良正把玩动手中一只比手心窝还小两分的绿玉小壶,两眼放光,一脸掩不住的笑,噗一声将口中的槟榔吐在地上,咧着血红的嘴笑了,“真真便宜你了!“
“早预备下了!”
“爷说的是!”
“好。”齐天睿起家,“就这么定了。你先清算清算,恰好过年挂伏贴的牌子,有贵重的转给九州行,都清理好了,我让石忠儿来接你。”
齐天睿闻听精力大振,“当真??”
圆圆的身子更加沉重,呼出来的气味都喘,闵夫人已是难忍难消,齐天睿也瞧出了苗头,背到一半就寻了事将莞初支应出去,这便坐起家凑到娘切身边。娘两个挨着说话,齐天睿只道:看风景太太您将媳妇儿调//教得好,只是日子长,这么着整日不离可不是悠长之计。兵法里讲不战而屈人之兵,您这院子里头是日日战,打她手板子,伤不得甚么,可落在人眼中就甚是丢脸。况她年纪小,经折腾,这么战底子战不出个花样来,不解气还落下个坏名声,得不偿失。昨儿我给老太太存候,白叟家还问怎的这每日只见着大孙媳在跟前儿,倒不见二孙媳,但是西院里忙?
闵夫人原当是儿子来替媳妇争气,正要怒起,这一听老太太问,内心大不平却也生了惧意,两家渊源她不甚清楚,真如果触怒了老太太,但是采集不住。一口死血堵在心口,闵夫人悲戚戚地伤起心来。
“多谢七爷。”齐天睿这一句又说得万继内心发毛,吴一良不是个善茬子,这就是行当俗称的“地刮子”,惹了这类人,定要将你搜刮洁净,转走这玉壶他也好不了,倒不是心疼这铺子,怕的是刨出他的身份肇事上身。
“汲引齐某了。”
将将用过早餐,二门上小厮传话说石忠儿候着,齐天睿自去了。
“真是个愣子!”齐天睿恨得一鞭子抽畴昔,“这还瞧不出来,他隐身也是做当铺,这辈子他罢不了手了。”说着,齐天睿一嘲笑,“我虽看瓶子没他眼睛毒,可瞧人他却未见得如我,好东西到了他手里,天然有信儿。”
措手不及,吴一良方知来着不善,恰是考虑如何应对,齐天睿又开了口,“这事怪不得万兄,那日我到万兄这儿来喝茶,瞧他新收来的物件儿,可贵这么一件珍品,我便借了归去把玩两日。万兄不肯,我强拿了走。谁知我担搁了,他也忘了。真真是获咎吴掌柜。现在物归原主,还请吴掌柜多多担待。“
吴一良拿起青瓷瓶的包裹,又瞧了一眼桌上的玉壶,一甩袖子,带着两个男人讪讪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