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搅离主事了,公事在身,刚才未及号召。”他抬眼瞧着离珵。
青羽闻言不由心头一紧,想着那夜文澄心几近绝望的色彩,内心复又纷繁乱乱起来。
青羽转过甚,方要出声,面前的离珵忽的起家,将面前的茶盏拂倒。茶水四溅,瞬时将方才她圈点的标记冲散,然后将她的杯盏放回茶盘中。
长史轻哼一声,“想必是说那寒城将军,平白无端消逝了这很多年,又不晓得从那里冒出来。皇上不但不见怪,反而官赐原位,当亲王般养着了。”
她回过甚,有些懊丧,“的确。”转而昂首望着他,“这些舞女可都是来自南梁?”
又一时鼓点声起,本来绵柔缠绵的舞姿顿时透出几分豪气。云袖衣带广舒,展转腾挪间,兵戈铁马旗号猎猎恍若可见。青羽心中一动,不觉凝神细观。垂垂觉出舞步与移位之间似有奥妙。用指尖沾了茶水,边看边在案上刻画。
“不提了,我也本来休沐在家,十万孔殷地被召出来……比来都城里头乱的很,还是书院内里安逸啊。”那长史大人眼睛仍落在窗户外头,“就这么一台南梁旧舞,引了不知多少人出来。”
那摆摊之人取了披风下来交到他手中,“现在可赠与公子的心上之人了。”人群又是一阵轰笑,他的火伴也大声呼喊着:“快些啊,别让女人久等了。”
离珵领着她穿过人群,直入了一高阁,酒保立即出来驱逐,领着他们上了三楼。临窗的位子已布好酒水茶点,窗户半开,正对着高台。
离珵瞧她自传闻了南梁二字,一向心不在焉,这会儿一双眼睛只瞅着内里,仿佛在人群中寻觅甚么。他慢悠悠给她斟了茶,递到她手中,“你感觉云栖会呈现在这里?”见她好久没反应,又道:“心知不成能,还是想寻一寻……”
耳边忽而听着离珵沉声道:“玄甲营和禁卫都来了,有些古怪……”
四下里一片温馨,唯余那船夫跟着水波悠悠荡荡。就在那公子低头筹算分开的时候,那舟里的帘子翻开,一名女人出了来。接了他手中的披风,羞红了脸敏捷退回了船夫里。人群中立即发作喝采击掌声,那公子喜笑容开,被火伴簇拥着分开了。
“没错,南梁现在为南都,这批舞女恰是从那边送来,传闻早前是宫里乐府体例。”
那公子脸红的短长,踌躇半晌,走向河边,那边停着一只蓬船。他捧着披风朗声道:“冯女人,恕鄙人冒昧,还望收下……”
青羽知他为了给本身散散心,遂点头随了他出去。
她摇点头,“没甚么,一些旧事罢了。”
青羽一怔愣住了脚步,“南梁?云栖的旧都?”她看向离珵,他微微点头。
“天下之大,贩子纷杂,想藏一名将军也不是难事。”洛秦的目光直往离珵那边转悠。
离珵和青羽转头一瞧,洛秦掀帘而入,“本日秋高气爽,估计都城里大半的人都出来了,也未几我一个。”和长史见了礼,几人复又坐下。
少顷舞女们自高台后鱼贯而出,清一色浅紫长裙,裙裾之上极精密的淡黄花蕊缀着。秋香色的面纱遮了面庞,唯露秋水般的双眸。十余人踏乐而行,身姿婉约轻妙,却又绝无半分流俗之意。腕间皆缠着银铃,不知此中如何机巧,只模糊有声,如雨落檐下,直直敲入民气。
少顷,乐声袅袅收住,舞者退下高台,走到高台以后便被等待多时的侍卫齐齐带走。台前观者倒是看不到台后景象,大声夸奖着垂垂散开。河边规复了平素的川流不息,小贩贩子重又沿街叫卖起来,仿佛方才一场歌舞是凭虚幻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