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劲儿小,齐截下也就这么个口儿,我要让念夏来,这一瓷片下去,石瑛姐姐的拇指说不定都断了。
顾云锦弯着眼笑了:“您说我一个女人不该亲身动丫环,可石瑛姐姐毕竟是老太太您身边,我多少也要顾忌着些脸面不是?
就算顾云锦揪着死物不放,也是在给自个儿、给顾云齐运营,东西进了北三胡同,今后都是顾家兄妹的了。
二姐姐屋里那刁奴杜嬷嬷,现在走路还倒霉索呢。
她觉得顾云锦没实证,顾云锦拿出了当票。
她能忍婆母出身、学问、手腕、人脉,但她受不了闵老太太的因小失大、眼界陋劣。
前者是惹人笑话,后者是被戳着脊背指指导点,两害相较取其轻,杨家费了多大的力量才把年纪悄悄的徐砚扶到侍郎的位子上,绝对不能损在这儿。
杨氏捏在手里一瞧,眼神锋利,铺号红印清清楚楚,就是德隆的,绝非作假。
顾云锦一副体贴模样,道:“大舅娘,当票是我问德隆借来的,以后要一模一样还归去,您可别手一抖给弄坏了。我好说歹说,人家才肯借的,我就是拿返来跟石瑛的指模比一比。”
杨氏气闷极了,要不是做媳妇的不好直接顶撞婆婆,她都想一嘴回畴昔了。
“比甚么!”闵老太太喝道,“我有没有让她去当过簪子,我莫非不清楚吗?为了那几册子东西瞎编乱造,就算在府里养了四年,眼皮子还是一样浅。”
石瑛一个踉跄,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似的,一下子没站稳,重重摔坐在地上,掌心扶地,恰好按在一块瓷片上,痛得她惨叫出声。
她如何就摊上这么一个婆母!
这事儿不能这么结了,绝对不能如此。
石瑛两个字,顾云锦说得重了两分,落在杨氏耳朵里,一时候茅塞顿开。
杨氏心神不宁,反手扣住顾云锦的手,才堪堪稳住情感。
顾云锦讶异道:“将门都是挥拳头的,读书人才激辩,我在府里念了四年的书,勉强入门,如果不能逞口舌威风,那我下回还是挥拳头吧。”
顾云锦看得清楚,侧身躲开,那鞋子便砸中了桌子的花瓶,闲逛一声,瓶子哐当落地,碎得七零八落。
而顾云锦只淡淡扫了一眼,就把帕子和当票拿给杨氏比对。
石瑛的身子颤颤,指尖那么一道口儿,血流得未几,可她就是感觉痛,沿着指节手臂一起痛到了心肝肺。
“当票呢?”杨氏颤着声问顾云锦,“当票让我瞧瞧。”
闵老太太气得要命,她底子没当过石氏的嫁奁,被顾云锦诬告一通不算,还指桑骂槐地表示她会撕了当票,她哼道:“当铺有当铺的端方,德隆是大铺子,京里数得上号的,你一个浅显女人家,如何能把留档的当票拿返来?你诓谁呢?”
宁肯让外头说侍郎府不会管束丫环,说闵老太太看不住身边人,叫人笑话他们徐家被底下人搬了库房,也断断不能是填房卖原配的东西。
必须是如许,必然如果如许!
可惜,人算不如天年,我就是得了如许的运气,亲目睹了簪子,拿到了当票。”
砸鞋子这等行动,满都城的,哪户官家老太太能做得出来?
顾云锦说得一点也没错,彼时有多暗自对劲,现在石瑛就有多狼狈镇静。
就闵老太太如许的,还嫌弃别人眼皮子浅?
死死咬着后槽牙,杨氏盯着那猩红的血印子,道:“是同一个印子,石瑛,你从实交代,你是如何监守自盗、这些年到底拿了府里多少东西,照实说!”
顾云锦似笑非笑看着她,道:“那天寻不到东西,你三言两语圆畴昔的时候,是不是很对劲?
越说越不像话,闵老太太再也耐不住,几子上没有顺手的东西了,她撑着罗汉床弯下腰去,从地上拿起一只鞋子来,劈面朝顾云锦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