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捏在手里一瞧,眼神锋利,铺号红印清清楚楚,就是德隆的,绝非作假。
“比指模罢了,我又不撕不揉的,必然完璧归赵。”杨氏盘算了主张,道。
是了!
顾云锦从荷包里取出当票,递给杨氏:“诓没诓,我都拿返来了。”
但是,这些话她一个字都说不得。
砸鞋子这等行动,满都城的,哪户官家老太太能做得出来?
她觉得有闵老太太护着,杨氏都不敢逼着她按指模,却没想,顾云锦二话不说直接划破了她的手指。
石瑛哆颤抖嗦想把手抽归去,顾云锦抓得死死的,两厢角力,或许是她心虚,她底子拽不过顾云锦。
而顾云锦只淡淡扫了一眼,就把帕子和当票拿给杨氏比对。
就闵老太太如许的,还嫌弃别人眼皮子浅?
“比甚么!”闵老太太喝道,“我有没有让她去当过簪子,我莫非不清楚吗?为了那几册子东西瞎编乱造,就算在府里养了四年,眼皮子还是一样浅。”
并非是闵老太太让身边丫环当了原配的嫁奁,而是该死的石瑛监守自盗,偷拿了东西出去的。
行动洁净利索,血刹时泌了出来。
顾云锦看得清楚,侧身躲开,那鞋子便砸中了桌子的花瓶,闲逛一声,瓶子哐当落地,碎得七零八落。
前者是惹人笑话,后者是被戳着脊背指指导点,两害相较取其轻,杨家费了多大的力量才把年纪悄悄的徐砚扶到侍郎的位子上,绝对不能损在这儿。
死死咬着后槽牙,杨氏盯着那猩红的血印子,道:“是同一个印子,石瑛,你从实交代,你是如何监守自盗、这些年到底拿了府里多少东西,照实说!”
顾云锦弯着眼笑了:“您说我一个女人不该亲身动丫环,可石瑛姐姐毕竟是老太太您身边,我多少也要顾忌着些脸面不是?
顾云锦说得一点也没错,彼时有多暗自对劲,现在石瑛就有多狼狈镇静。
石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云锦:“表、表女人……”
她如何就摊上这么一个婆母!
俄然间,袖口中的帕子被抽走了,杨氏一愣,顺着看去,就见顾云锦把那帕子摊在了桌上。
杨氏闷得心肝疼,这一瞬她特别懂徐令婕的口无遮拦,要忍下这一肚子话,委实能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