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大惊。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别人手。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拜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曹殊隽点头晃脑地吟诗一首,手中扇子一指远处的土丘,“夏县尊、郑通判,我等登上土丘登高望远,如何?”
“炸死了如何不见有血?”
燕豪神采乌青,才第一天就出了死人的大事,又想起之前被夏祥热诚的经历,满腔肝火顿时迸发,他怒喝一声:“不准慌乱,不准喧华!不就是死了一个兵士,不必大惊小怪!你,你,另有你,下水重新埋木桩。另有你,付校宾,你下水绑好火雷放在淤泥当中。快!”
“等下小人再下河时,会假装葬身在淤泥当中,然后悄悄游到子龙大桥的桥桩背后,老伯荡舟过来,偷偷将小人运到对岸就行。”沈夫君双眼含泪,“小人不想背一个谋反之罪,落一个千古骂名,家中爹娘年龄已高,无人养老。小人又不敢方命不从,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望老伯救我。”
恰是沈夫君。
“啊!”张学华直吓得魂飞魄散,谋反但是灭门的大罪,他想都不敢想上一下,竟是碰到了,他回身就跑,“了不得,不得了,从速逃命要紧。”
“等救你登陆了再说不迟。”张学华主张既定,心中悄悄对劲,此事如果办好了,夏县尊一欢畅,他也会和吕东梁一样真正成为夏县尊的人了。
说话间,稀有人纵身跳入水中。未几时,几人上船,纷繁点头,说是沈夫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堕入了淤泥当中,再也找不到了。
“必定炸死了。”
河水冰冷砭骨,沈夫君睁大双眼,看到了河底已经直立了几根木桩。木桩足有碗口粗细,如果大船撞上,少说也能撞出一个大洞。再如果木桩之上帮上了火雷,一触即炸的话,不管多健壮多大的船,都会淹没。
爆炸声虽传得极远,却还是没有传到夏祥等人的耳中,因为此时夏祥等人已然出了真定城,来到了郊野。
夏祥点评:“不俗不艳不媚不平,曹郎君心香一瓣,令人赞叹。”
“别愣着了,从速下去救人。”
“沈夫君,该你下水了。”燕豪冲沈夫君大声喊道,“从速过来,有大事要你去做。船家,从速分开,再不分开,谨慎治你的罪。”
春季恰好,阳光亮媚如春。只是入眼之处,一片萧瑟。万木残落,繁华落尽,不但田里的庄稼尽是萧瑟之意,就连岸边的柳树也是落光了叶子。
张学华及时递上了一个茶蛋,一脸笑意:“来,官爷,先吃个茶蛋暖暖身子。”
又一想,燕豪心中微微一惊,本日只是演练一番,他日真的开端安插之时,必然要封闭河道,不答应任何船只通行,不然人多嘴杂,很轻易传来传去,轻易激发事端。
张学华心中一惊,大要上却不动声色,故作轻松地一笑:“小老儿在滹沱河上捕鱼行船几十年,从未传闻能够在淤泥当中埋下木桩之事,这不是倒行逆施么?”
“不好了,爆炸了。”
张学华目光一扫,见燕豪坐在船头,离船尾有十余丈之远,就又递上一个茶蛋:“一共就剩下三个茶蛋了,再送官爷一个。嘘,别张扬,让其他官爷发明就费事了。没就教官爷贵姓大名?”
吕东梁喜滋滋地抓着一把铜钱,放回船舱,又拎起铁壶叫卖热水,也是半晌之间卖完。世人还想要热水和茶蛋,他点头摆手,实在是没有了。
一股庞大的水流涌来,沈夫君在水中被打击得接连翻滚了几个跟头,几乎没有背过气去。饶是他水性很好,却还是喝了几口河水。等他规复了几分复苏,认准方向后,手脚并用,憋了一口气,朝子龙大桥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