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通衢招手叫过傻大个,将剩下的小笼包递给他吃,一边笑道:“黄笔贴式看到草纸了?对上面的印刷的方剂可还对劲,固然草纸粗糙了一点,但上面的字体还是很清楚的,不敢写黄笔贴式的名讳,以是就教了朱老村长,用的是黄笔贴式的号――百竹先生。小子当初承诺过黄笔贴式,要印刷万份,现在先印了一千份,在集市上披发,此后还会印刷更多,我想,一个月以内,印刷万份不成题目。”
郭通衢笑道:“黄笔贴式,这小笼包吃起来有讲究,筷子只要夹最上面的部位,才不会破了皮,夹起包子后,放到嘴边,先咬破中间的皮,将内里的汤汁都吸出来,然后才气够吃包子,要不,汤汁会烫坏嘴。乡野小店没有甚么好的作料,如果能弄几只螃蟹来,做蟹黄小笼,那味道就更好了。”
黄学恒的内心缓慢转着,想如何辩驳那名当街指责本身的士子,俄然,中间茶铺里传来一声嘲笑:“胡说八道,甚么离经叛道,这标点标记我看是极好的,有助行文高低句读,特别是便利蒙童读书识字。你这墨客,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黄学恒长叹一声:“好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官字两张口,说你好就是好,不好也好,说你坏就是坏,不坏也坏,郭贤侄,宦海上的事情,不是如许简朴的。”
郭通衢笑着上前扶住黄笔贴式:“大人安好。”
黄学恒打量了一眼小笼包:“这包子,倒是精美。”说着,就用筷子去夹包子,没想到一筷子下去,包子皮就破了,内里的汤汁都流了出来。
仇家家可不晓得郭通衢,他只晓得,标点标记署名的,但是“百竹先生”。
黄学恒再一次端方了对郭通衢的态度,直视着郭通衢的眼睛,坦白隧道:“贤侄,你这句‘官司大一级压死人’的话,说得好啊,我黄或人给你在这儿交个底,近期本县衙门典吏一职即将开缺,我正在高低办理谋此职,只不过,上面交代,我的名声完善了一点,所之前次贤侄说以积肥法为我立名,实在是帮了我的大忙。标点标记法,的确是良法妙方,这世人的眼睛也并不是瞎的,只要有充足职位的大人物,道标点标记法一个‘好’字,那我的名声就不胫而走,戋戋一个典吏之位,手到擒来,乃至将来另有更进一步的余地。”
郭通衢一笑:“黄笔贴式,你我都晓得,这标点标记实在真是好东西。”
茶铺里施施然踱出一人,一袭青衣,黄学恒识得此人,是县学里的教习李华李夫子,忙跳下驴背,行了一礼:“李夫子。”县学的教习固然不是甚么大官,但胜在桃李满天下,极是受尊敬。
黄学恒倒吸一口冷气,官大一级压死人,戋戋七个字,却只要浸淫宦海极深之人,才晓得此中的心伤,这也恰是他黄家历代为吏最刻骨铭心的经验,也恰是以,一向图谋升官,要不,他安安稳稳做个大族翁就够了,何必花了大把银子折腾,但是,面前一个乡间小伙子,却风轻云淡捅破了宦海的真脸孔。
这小笼包实在没甚么难处,只不过是皮擀得薄一点,个头包得小一点,肉馅放得足一点,别的就是在肉馅里加点肉冻,蒸好后,在包子里构成汤汁。
启事很简朴,行文时含混不清,句读难懂,就便利故意人高低做手脚,用襟曲解笔墨,你弄一通标点标记,把事情都说得明显白白,那人家还如何拆台,如何借此发财啊?
郭通衢正在喝第二壶茶,中间的傻大个在数第三遍收到的铜钱,然后就看到,黄笔贴式骑着毛驴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难为黄笔贴式那小短腿,竟然从充公住脚的毛驴背上跳下来,而没有摔个屁股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