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兵在路边停了车,下去。
“你寄父在哪?”唐兵总算看到一线但愿。
“你师公祖?”唐兵对这个称呼很奇特。
盘二狗摆摆手,道:“不消客气。明天是我师公祖叫我来路口接你们的。
唐兵定眼看,恰是鬼子寨赶上的阿谁糟老头!
汽车行驶了十来千米,路遇一个叫钟家村的村庄时被人拦下。
唐兵感受脑袋锈死了,这景象太奇特了。老头接下来的话让他更惊奇,“把人扶出去。”
前面的话被小伙子扬手打断了。他看了看天,“现在是寅时,对了,就是你们。你们是来看病的吧?”
老三的神智忽好忽坏,身子里忽冷忽热。瞅他复苏时,唐兵问:“老三,你要我们来莽山,究竟是来找谁?”
唐兵一脑筋浆糊。这仿佛是事前安排好的脚本,懵里懵懂就被人带到这里。这院子里到底是个甚么鬼?他与鲁妈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进院子,问了声“有人吗?”伸手推开木门。
泽子坪是一处州里,曾经是人声鼎沸,堆积了千家大户的深山闹市,至今还保存数百幢清朝初期传统气势的民居。祠堂、凉亭、廊桥、商店,街巷相通,流水环抱,陈腐而宁静。
老头沉吟半响,“指犹凉!”
“他是甚么病?能治好吗?”鲁妈忍不住问。
老三好一通咳嗽,神采忽红忽白。
“死了。”老三有气有力地,“两年前就死了。”
屋里悄悄的。暗淡的灯光、暗色的家具、被火塘天长日久熏黑的墙壁和顶上的木檩条。厅屋正墙上有座神龛,神龛下一张高跷案桌两侧有罗纹形如企图案。神龛里供奉的女面蛇身的木雕黑漆漆的,一双凸起的眸子子在中间燃烧的烛光里辉映着幽光。
唐兵一呆。你能掐会算,跟武侠小说里的高人一样?不过,就你如许,想高恐怕也高不到哪去!
一种奇特的氛围在车里飘散,唐兵和鲁妈都感觉不成思议。汽车跟着盘二狗的摩托车到了泽子坪。
鲁妈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缺,自进了屋里,她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心惊胆战,思惟都涣散了。
将老三安设好,唐兵回到厅屋等老头发话。从出去到现在,已经折腾了半个来小时,老头至始至终只说了两句话。既不问他们的来路,也不问老三的病况,仿佛统统了若指掌。这个老头应当就是盘二狗所说的盘师公了,他的手腕唐兵早已领教,看他安闲不迫的模样,唐兵想,老三这家伙又枯木逢春了。
里屋有一张旧床,是小叶檀新月床,古色古香,粗笨而健壮,近似故宫藏品明朝黄花梨大床,雕工讲求而圆润,没有当代家具那样的邃密和锋利,估计是明清期间之物。
唐兵刚想答,不是我有病,是我朋友……人家已经翻白眼走了。
路边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又黑又矮,很精干的模样。唐兵上前,“兄弟,你好……”
唐兵下车,很江湖气度地抱拳称谢:“谢了,盘兄弟!”
唐兵与鲁面面相觑。是死是活就这几句话?
唐兵在村里问了好多人,年纪大的跟他讲,之前有几个瑶医,谁谁谁死了,谁谁谁瘫痪,现在,没有了!年青的直接问,你是不是有病啊?
老三思忖着说:“我寄父,他奉告我说,去莽山。”
“我算了,大川病发到现在,刚好十天。”鲁妈抬高声音说,“老头一评脉就晓得了。你感觉,他是装神弄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