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伸手去扶家敏,大手一握上那纤细的手腕便再难放开了。
“皇后,梅花当然好,可天寒地冻,风雪不待人,该早些归去了。”
李煜自斟自酌了一杯,抬手,酒尽,朗朗出口,“春花秋月何时了,旧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顾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红颜改。问君能有多少愁,好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王继恩收了笑,“郑国夫人未免也太不识大抵了吧?”
家敏在面前大声喊着甚么,他已经听不到了,只模糊记得那副模样非常痛心。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洁净了!你不要碰我!免得脏了你的手!”
哪知这笛韵歌声,早为赵光义派来公开监督的人,听得明白,飞奔至宫中,陈述于赵光义晓得。
赵光义不但不放手,反而更加猖獗了,他猛地一把将家敏拉入怀中,“呵呵,自重?郑国夫人莫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天下?”
赵光义紧紧抱着家敏,家敏有力抵挡,两人推攮着到了龙榻边。
她便能够挽上他的手臂,“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婢女扑鼻,我想与你一同在这梅林里赏雪。”
来人一身明黄色江绸龙袍,五条龙正栩栩如生的占有在上面,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眉眼间有傲视天下,俯视万生之态,他细眯起眼,“好一个郑国夫人呐!不愧是世人奖饰的小周后!当真是美艳不成方物!”
他端起那精美的酒杯,“臣,谢过皇上。”
家敏一向在堕泪,畴前她最期盼面前这个她爱的男人,抱着她柔声细语的唤她的名字,可现在……说来好笑,他竟然真的做到了,但却让她讨厌极了。
宋太宗身边的大红人王继恩一脸谄笑的望着李煜,“还请郑国夫人速速上轿吧!误了晚宴,皇上可该起火了!”
李煜一腔怨气听得赵光义拍桌大怒,“来人呐!本日正逢七夕,又恰是陇西郡公的生辰,去!给陇西郡公赐御酒!”
“夫人,如何了?”
“呵呵,呵呵呵,你只会说对不起,对不起又有何用?你能把我满腔的爱意,把我流逝的芳华,完完整整的赔给我吗?!”
李煜挥袖,回身拜别。
家敏深深的望了一眼夜色中的李煜,灯火暗淡,叫人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但家敏想,他应当还是昔日那副愁眉不展,苦衷重重的模样吧,她向来都未曾看破过他。
“呀,被发明了啊!”周家敏佯装吃惊,随后摸了摸已经冻红了的鼻头道:“既然已经被发明了,也就不消我思虑着如何安然的呈现在陛上面前了。”
“接着我再同你说,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婢女扑鼻,我想与你一同在这梅林里赏雪。然后你就会紧紧拥住我,在我耳边呼出热气来,说着会为我亲手种上十里梅林的话。”
家敏放声大哭,“李煜!你这个王八蛋!缩头乌龟!丧家犬!你该死被灭国!你这个懦夫……呜呜呜……懦夫……”
李煜淡淡出声,“撑着。那里有不苦的酒?又哪有只是苦的酒?苦甜掺半,众生皆是,铺高兴来,撑过这苦的时候,也就甜了。”
家敏倒是眼里泛了泪光,他同她说,他已经甚么都没有了,她多想辩驳,他另有一个死皮赖脸硬要守在身边的老婆啊!可她不敢,怕看到他惭愧的目光,怕他说她不是他的……
家敏皱着眉头挣扎道:“还请皇上自重!”
家敏声嘶力竭,怒极反笑,摇着头,说道:“不能,向来都是我一厢甘心,是我该死!是我该死爱上一个多情的亡国之君!而这多情里,向来就没有我小周后的存在!”
当时梅花开得恰是好风景,他站在梅花树下回身,含笑瞧着她,“雪天路滑,皇后跟朕走了这么久是要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