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便盆,那些关照说,等一等,大夫就来,等大夫查过病去再说!”
军官汽车刚开走,迎头来了一辆,四个丫环搀下一名太太来。一下车,五张嘴一齐问:“有特别房没有?”我推开一个丫环,悄悄地托住太太的手腕,搀到小院中。我指着转运公司的楼房说:“那边的特别室都住满了。您还算得刚巧,这里——”我指着我们的几间斗室说——“另有两间甲等房,您临时姑息一下吧。实在这两间比楼上还舒畅,免得楼上楼下地跑,是不是,老太太?”
“有处所,您干脆包了这个小院吧。四个丫环以外,无妨再叫个厨子来,您爱吃甚么吃甚么。我只算您一小我的钱,丫环厨子都白住,就算您五十块钱一天。”
忙了一天,早晨我们开了告急集会,专替大众不可啊,得设法找“二众”。我们都悔怨了,不该叫“大众病院”。有大众而没贵族,由哪儿发财去?病院不是火油公司啊,早晓得还不如干脆叫“贵族病院”呢。老邱把刀子沾了多少回消毒水,一个割痔疮的也没来!长痔疮的阔老谁能上“大众病院”来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