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余妈妈笑道,“主子如果在家里待腻了,不如出城去进进香,在埋头庵住两日。”
埋头庵是勇毅亲王府出资建的新庵堂,近似于家庙,却并不回绝外人来进香。当年在栖霞山庄遭受夜袭,老王妃向佛祖许愿,只要安然无恙,便为菩萨重修古刹,再塑金身,厥后胜利逃出,安然回家,她便交代儿子,定要还了这个愿,不成对菩萨打诳语。不过是多花几个钱的事,皇甫潇便让王府主簿徐志强去办。把燕都城里城外的寺庙庵堂都修了一遍后,王府里出了很多事,王妃发落清姐儿在她们院子里的小佛堂里诵经念佛,好好悄悄心神,皇甫潇感觉这个别例好,便干脆让徐志强去选址,新建个庵堂,专门安设府里故意向佛的主子和有头有脸的奴婢。
宋氏等人也感觉与她话不投机,也就没有强留,全都起家相送。
“王爷他们一起上很顺利。方才出关,王妃的大哥,也就是神鹰汗国的太子爷就亲身来接了,还送了世子和三位小王爷金弓银枪和小马,世子爷和三位小王爷都很喜好。”杨氏满脸笑容,“走到半道上,可汗也亲身驱逐,拉着四个外孙不放手,连马都不骑了,坐在马车里陪四位小王爷玩。到龙城后,大妃抱着王妃哭了一场,看到外孙也欢畅得不可。王爷在龙城遭到了热烈欢迎,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还一起出城骑马打猎,玩得很畅快。世子和三位小王爷都很安康,收了几大车的礼品,都是草原戈壁雪山上出产的奇怪东西,出门时丫环婆子保护都随时跟着,不会有任何题目。因为有些国事得细细商讨,王爷还要再过一个月才会返来,请母妃放心。”
担忧了半日,她们才听到跟着奉侍的大丫环的声音:“主子,埋头庵到了。”
“脂粉有毒?”陈氏深思了一会儿,俄然一笑,“这句话大有禅意。”
“像是……”
“是吗?那就好。”陈氏点了点头,“各有人缘莫羡人,我现下是明白了这个事理。只要内心安乐,日子就过得好。”
第二天,老王妃与杨氏、宋氏、吴氏、游氏乘马车出府,去城外的埋头庵进香。
“为甚么啊……”
吴氏和游氏更是无话可说。她们现在位分是夫人,家里的亲人们靠着这个位分便将日子超出越好,父亲宦途平顺,母亲扬眉吐气,兄弟娶了家世崇高的贤妻,mm嫁的人家待她如珠如宝。看着王妃六年生四个孩子,谁都不期望能与她争宠。她们固然已经没有了王爷的恩宠,但有诰封,驰名分,能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便已经充足了。
杨氏与宋氏她们都很惊奇,一刹时又感到悲哀怜悯。陈氏刚进府时多么水灵,即便在美女如云的后院也仍然姿色出众,身为罕见的庶女出身的孺人,她引来了多少人的恋慕妒忌恨,并且在她传出有喜的动静后达到顶点。但是,她厥后的运气便甚为不堪,遭人谗谄落水、被人下药后的假孕征象停止、身材废弛、完整得宠,桩桩件件都足以把一个弱女子逼上死路。她活下来了,却万念俱灰,现在在尼庵里找到了依托,让人不知该为她光荣还是对她怜悯。
“……花容斋被封了……好多兵守着……不让进……满是官……在内里……”
两人干脆了一阵,余妈妈和几个大丫环燕奉侍着老王妃睡下了。
“也好。”老王妃想了想,“你去问问杨氏、宋氏、吴氏、游氏,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后院人少,沉寂无声,前院的唱经声模糊传来,伴跟着木鱼与钟磬的声音,带着一种空灵的意味,渐渐地冲淡她们内心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