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天下才华共八斗,萱姊三斗,钰姐三斗,外两斗群人分之,白微末之士,胸无点墨,自瞒不过萱姊。”姜白自嘲道。
当今荆国之主云弥幼年上位,老国主临死前,托孤于五卿,五卿者:高氏,王氏,赵氏,中平氏,周氏。
“君父已成心,此举怕不当吧!”姜钰考虑道。
“若他不肯?”姜钰忧心道。
“钰姊知白必往?”姜白道。
“莫耍性子。”姜萱佯怒道:“至公之面岂能拂?你若不该,小白焉能同往?”
“怎会如此?”姜钰大惊:“荆国虽有六合之险,内无临海,占有荒漠,国不富民不强,君父取道陇山,将其商队引入临淄,实乃利荆国之举,荆侯焉能不准?”
“荆侯向来以和为贵,萱姊奉君父之命,以两国互市为由,调换西戎谍报,荆侯必会准允!”姜钰道。
姜白未语,面色安闲,仿佛姜钰此言与他并无干系。
“荆侯精算计,西燕乃东方大国,兵精粮足,财帛赋税取之不尽,凭此足以逐中原而争天下,若西燕真有大志称霸,荆国必首当其冲,故荆侯心有虑,一旦两国互市,荆国真假泄漏,甚为倒霉,方才不准!”姜萱道。
五卿位高权重,又受命老国主,在荆国声望隐逾云弥,而五卿中,唯高氏独占鳌头,力压四卿。
“姊请。”姜白盘坐席上,开了炉上茶罐,倒了一碗茶水,递给姜钰。
暖阳照天,雪融花开,长乐宫内洋洋忧色。
清流之下,沿水盘曲,三四十步,方见一屋,周遭密林,遍及翠竹,竹遇霜冻,矗立傲然,外人如来,仿佛仙居。
姜钰端见房门虚掩,心料三弟未起,却闻屋内传来一道唤声。
姜钰起家,离了花圃,今后庭去了。
屋内从简,无花无木,四相皆空,唯留一方古琴,竹林清响,仿佛琴音隔断,万里尘嚣,不闻似醉。
“荆侯不准,但一人已许!”姜萱道。
“北狄荒漠,多牛羊而少花草,此花逢十月着花,花开尾处,与地交界,牛羊只食冠叶,其花得以幸免。”姜白释道:“此花味甜,能驱寒调湿,故回城时带了些。”
“萱姊训是,钰儿所言孟浪了。”姜钰红着脸。
“何事?”姜萱见侍女来,问道。
“哼!”姜萱秀脚踢开石子,闷气而入。
门虚掩,混乱几缕北风,吹得屋内炉火摇摆,腾出万千热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