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所言在理,西燕有公子诸在,百年以内,何忧祸害?”另一人拥戴道。
坊间知这公子诸能文能武,阴怀翼册者数不堪数,皆欲投其门下,一展才学,将有封官之愿。
世人鸦雀,公子白和公子淮一母同胞,其间竟因公子白一句调侃而大动兵戈,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豪杰?”姜诸迷惑道:“不知子游所言豪杰,乃为何人?”
“吾三弟,姜白也。”姜诸笑道。
姜诸心头受用,笑不能止:“诸位远道而来,足令府中蓬荜生辉,不饮人已醉。”
“青肉眼凡胎,怎识得豪杰?”仲青笑道。
“于王都猖獗,公然性野难驯。”
“大哥,你言那荆侯,代伯为豪杰,旁人断无贰言,可小白久居兽庭,食野露,穿血皮,他若称得上豪杰,那天下岂不大家可王?”姜淮嘲笑。
此“激将法”,姜淮一眼明辩,安能被骗?
始洲民风豪宕,西燕本尚武,其豪宕之风更甚,但始洲制礼乐教养天下,凡男女间必谨言慎行,仲氏书香家世,世代居少傅之职,仲雅才情不及其兄,可耳濡目染间,偏沾了书卷气。
城民少见贵族,车辇沿道而过,引来世人围观,立足,顿首,甚有人随车张望,欲一睹公家后辈的风采。
至公诸自吴姬故后,久养其身,常入“淄学”闻音,广识有才之士,吕公先年与北狄媾和,公子诸亲往护送,足见其心智胆气。
“公子川,公子同,公子淮,公子畏到!”
“故弄玄虚。”姜淮嘲笑。
“公子诸知龙之窜改否?”仲青道。
在士子眼中,此等血腥行动如屠户宰羊,猎户烹狗,实不登风雅之堂。
仲氏家规颇严,族中后辈少与权贵来往,独立一格,仲雅常住香闺当中,姜诸何地见之?
“子游示下。”姜诸道。
“程严,命一伍军士寻公子白,若得见,召他来府!”姜诸转头对一人言。
“何人?”世人不解。
“敢问公子白来否?”
“休得过谦。”姜诸道。
“小白,你言何人伪善?”姜淮一听,肝火四起。
“早闻午门有人斩马嗜血,侍卫传乃荣德夫人之子,莫非恰是公子白?”
“子游,令妹可成心中人?”姜诸问道。
姜诸坐于正东位,皋比袄毯,两旁火炉熊熊,氤氲暖气散满屋檐,倒去了大半寒湿。
“谢公子!”世人拱手回礼,掩面将酒一饮而尽。
此来公卿后辈多与公子私交,公子川公子同尚幼,只知玩乐,不懂政事,公子淮与公子畏则不然,满腹经纶,才学达人,后有两宫夫人帮持,早有威望。
“见过公子诸。”
“子游,文德可应你心机否?”姜淮斜视道。
“子游言重了,诸授学于令尊,论辈分,诸还唤你一声师兄。”姜诸道:“况仲姬与我熟谙,亲如兄妹,妹来赴宴,兄不甚欢乐。”
“川弟莫心塞,来日大哥再替你赢回一城!”姜诸笑道。
公子诸虽为君上嫡宗子,西燕名义之至公,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君上一日不立储,这至公之位便一日坐不平稳,若真有变故,非公子淮与公子畏莫属。
程严常留公子府听候,公子诸来往收支,皆由他保护,对公子诸的话,他无有不从。
姜诸大失所望,悻悻道:“罢了,你且退下。”
“既不请自来,还望退去。”徐罗步步紧逼。
“公子谬赞!”世人闻言,笑而作揖,以表称谢。
“小白?”姜诸惊奇道:“何时回城,竟无人禀报与我!”
公子府外兵甲林立,侍女来往穿越,皆面如春桃,忧色安然,状似女子出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