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来一青衫人,绿带丝绦,头束木冠,生的是白面傅粉。
“敢问公子白来否?”
“我有一人可称豪杰。”姜诸道。
一字曰“名”,二字曰“利”
门外侍卫自认得两人,一边是三公子,一边是二公子,两公子又是荣德夫人之子,职位尊崇,他们一介基层贵族,怎敢上去脱手?
“是我,姜钰!”
“谢公子!”世人拱手回礼,掩面将酒一饮而尽。
仲青见两人私语,又观姜诸面色暗沉,心机本日怕见不到公子白了。
公子诸虽为君上嫡宗子,西燕名义之至公,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君上一日不立储,这至公之位便一日坐不平稳,若真有变故,非公子淮与公子畏莫属。
临淄城外,二十余辆车辇缓缓行来,前有布衣开道,后有保护,车辇被布帘罩着,时有风过,掀起一角,车内之上,无一不华袍锦缎,外披大袄,贵气非常。
“本日设席,后辈齐聚,大哥定要多喝几杯。”姜畏在一旁道。
“不知。”仲青道。
车辇进宫,扬起尘,风中含香,各家大夫士子下车步行,由自家门客请递帖子,再由侍女迎入府中。
外出去两女,姜钰一袭绿裳,姜萱一袭紫裳,翩然蝶步,行带香风,看得四下士子无不痴醉。
“子游示下。”姜诸道。
“苦了三弟了!”姜诸深叹一声:“小白人在那边?”
仲雅心细,知公子诸话外之弦,意在兄长,故笑道:“得至公看重,雅之幸已!”
赴宴来宾大多与公子诸靠近,突有云龙现身,加上仲青酒论豪杰,一人起而世人随。
城民少见贵族,车辇沿道而过,引来世人围观,立足,顿首,甚有人随车张望,欲一睹公家后辈的风采。
姜诸笑道:“龙从云,虎从风,此有龙云祥降,吉兆也!”
“小白,你言何人伪善?”姜淮一听,肝火四起。
“大哥,那日蹴鞠将来,川大败而归。”姜川苦着脸道。
“子游,文德可应你心机否?”姜淮斜视道。
西燕臣民一心,少有节忌,公卿常与君上论事,况乎公子诸乐善好施,名声在外,由他停止大宴,旁人自无复议。
时中午,来宾已齐。
“三哥,外有龙烟,好生奇特?”姜同遥指天外。
“为兄风寒方过,怎敌畏弟酒量?”姜诸摆手一笑。
“诺!”
世人朝外望去,真见王宫顶上,乌云拢聚,行如风,状似龙,足有百丈长。
乱世传礼,乱世当用重典,自始洲衰弱,诸侯国权势渐大,礼法趋于贵族,而下则施以科罚。
“至公自夸酒仙,如不饮,怎生兴趣?”
高傲夏伊始,历经九华,后被始洲毁灭,始洲八百年而天下动乱,名存而实亡,此般为何?
自那日阁中相遇,推心置腹一番,仲青心机好久,本欲邀姜白回府邸小住,却不见其人,今姜诸设席临淄士子,凡驰名之人,无不招风而至,姜白贵为公子,焉能不来?
公子府外兵甲林立,侍女来往穿越,皆面如春桃,忧色安然,状似女子出阁中。
“公子淮矜持才学,焉不知白所言何人?”姜白嘲笑道。
“堂堂大国公子,不言礼教,不谙世事,当真羞煞我等儒学之士。”
“休得过谦。”姜诸道。
“白虽无请柬,却有一人荐。”姜白道。
“子游,令妹可成心中人?”姜诸问道。
“二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白如有不周之处,望请包涵。”姜白笑道。
“公子诸知龙之窜改否?”仲青道。
姜诸坐于正东位,皋比袄毯,两旁火炉熊熊,氤氲暖气散满屋檐,倒去了大半寒湿。
公子府防备森严,小校率十数兵甲站岗,莫问来者贵贱,仅凭手中请柬,有者入,无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