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天下予君,君当还天下以安!”薛慕白转头望向窗外,暮晚的霞光下,阁楼前的杏子林,锦翠烂漫,灿若云霞,“薛某固然大言医天,却毕竟不过一句妄言。天道何其浩渺,而人力终有穷尽之时,能护得天下安宁,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马王帮乃江湖第一大帮,数十万帮忙遍及天下,帮中弟子以运营马匹为生,几近把握了天下马政。”薛慕白笑道:“近年来,边关战事不竭,战马稀缺,因此马王帮将总舵设于相州以南的清冷山,三关五州的战马,全赖马王帮供应。王爷若能掌控马王帮,不但能够获得几十万精强大汉的尽忠,对戚潇天等桀骜边将,也是一大掣肘!”
“先生所言确切不虚,”元贞望着窗外,在暮春清风中打转的落花,浅笑道:“但我有老迈、老 2、老四他们没有的上风。我身居边塞,阔别朝堂,即是也阔别了旋涡中间,起码,我不是众矢之的,做起事来,不消束手束脚。何况,我有先生互助,老迈他们身边却没有先生一样的怪杰。”
“薛州和峡谷关乃是无解之局,”元贞想了想说道:“眼下最紧急的,是拆散老迈和相州的联盟。大皇子已经把握了都城半数兵马,如果再得了相州这一外援,将更加难以对于。”
元贞犯莫非:“马王帮权势如此庞大,岂是小王能够把握?”
薛慕白摊开乌黑宣纸,狼毫笔饱蘸浓墨,挥笔点下一笔,“此为梁京,”笔尖转折向南,“南至郢江,与南楚隔江相峙,”跟着向东一带,“东至于陶,与齐国划界;”提笔向北,“从梁京向北,超出中州之地,便是塞州。塞州正北三百里,乃控遏大荒的峡谷关;峡谷关之东,有薛王的薛州、长门关、播州;峡谷关之西,是司马伦的相州和玉门关,再往西是应州,最东面的是曹州。”
薛慕白收起心中感慨,悄悄一笑,道:“欲成大事,需得把握兵权。于皇子而言,手中无兵,天下这局棋,就再无落子之机。”
此时,杏子林中,医患尽去,薛慕白收起手中医书,说道:“殿下请随我来!”
元贞苦笑点头,“小王于江湖之事,一窍不通。”
“殿下严峻甚么?”薛慕白白了他一眼,“薛某有谋天下之才,却无取天下之志;有兴天下之心,无乱天下之意!”
“哦?”薛慕白轻笑道:“王爷竟如此瞧得起薛某?又凭何笃定,薛某会为王爷效力?”
元贞眉头紧皱,三关五州八座军镇,真正称得上举足轻重的,也就是戚潇天、张仲英、司马伦三人。至于应州、曹州,可说不敷为虑。
元贞不置可否,薛慕白放动手中的狼嚎大笔,浅笑道:“可惜,殿下时势不济,论兵权,没法与大皇子比拟,论圣宠,不及四皇子宁王。就单以亲疏而论,乃至没法战役淡的二皇子比拟。”
“那王爷如何筹算?”
“不过,我们即使诽谤了大皇子和相州的干系,还是不敷。殿下受皇上猜忌,若要扩大权势,便不能只着眼于朝堂、边关,还需放眼江湖。王爷可听过马王帮?”
二人在谷中暗害之时,都城的瑞王府,倒是另一幅气象。
“沈某有多少面孔并不首要,”沈明净笑道:“首要的是,沈某对王爷绝对忠心无二,一心只助王爷成绩大业!”
“枯木尚能逢春,死棋一定不能死灰复燃!”薛慕白笑道:“眼下京畿兵权一半在大皇子瑞王手中,四皇子宁王领受了方才归降的乃蛮军。而天下的精锐,大多把握在三关五州的边将手里。戚潇天之桀骜,想必王爷已经领教。薛州、播州、长门关,把握在薛王之手,以薛王的态度,天然不但愿王爷上位。而相州的司马伦,则暗中与大皇子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