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他一刻都不想看到这个老东西了。如果畴前,他只是纯真地想报杀母之仇,贰心底劈面前这只老狐狸实在生不出教员那样深切的仇恨。可当下,他当真恨得牙痒了。
“她是那样想的吧。她一向就认定了狼人谷是朕教唆的,也认定了朕想逼死她,才扳连了她娘。”义隆怔怔地低喃着,“她认定了朕是个卑鄙无耻的负心小人。”
徐羡之心底冷哼,面上却露哀戚之色:“莫说幺儿已逝,便是她活着时,微臣实在是问过她的。”他点头:“我儿高洁,言了然‘身为徐家女儿,只为妻不为妾’。皇贵妃再高贵,也是个妾。皇上的美意,幺儿是无福消受的。”
齐妫不悦地看一眼翠枝:“你去院门外守着。”
“臣在。”徐羡之半躬着身,清楚一副谦恭模样,可微弓的脊梁却总给人一种傲慢至极的感受。
徐羡之全然不睬会义隆越来越丢脸的神采,持续道:“更何况,微臣之以是认定了椒房殿是首恶,并非蓄意攀咬,而是幺儿临终前指证。”他直勾勾地盯着义隆,慢吞吞道,“幺儿说‘帝后同心,上位者所赐不敢辞,请父亲不要究查了。’”
义隆倒是煞白着脸,呆坐了好久。
“谁要你的好。把手松开。我再也不要见你。”
茂泰笃定地点头:“必定还活着的。只要还活着,皇上总能找回她的。”
他受不了耳畔不时响起那句“卑鄙”。他受不了她竟会那样看他。
在徐府点亮了满院的丧灯那刻,他的心实在也是慌的。阿谁曾经被绣花针扎一下都会喊疼的女子,竟然用这么狠绝的苦肉计,金蝉脱壳,走得杳无踪迹。她该是有多恨他啊?
“我可没添乱。我沿途都给哥哥和阿康留了暗号。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的。”小幺的笑是他见过最动听明丽的,“再说,即便是死也没甚么大不了。戏本子里,桃园结义时不也常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如果不交运,一起死在这里,想必来生也还是会在一起吧。又有甚么大不了的。”
“你跟二哥结了,不也算是跟我结了吗?”那女子笑得没脸没皮,可瞬息又娇俏地呸了呸,“哼,又被你绕出来了。谁要当你的mm?”
阿谁女子一阵风似的冲出版房,一起出了王府。他没追出去,更是连半眼都懒得捎给她。
齐妫只感觉冷得透心:“先生所言甚是。只是,本宫深居内宫,只怕是心不足而力不敷。何况皇上最顾忌后宫干政,本宫——”
但是,足足三个月,他都再没见过她。
“娘娘莫再自谦了。”邱叶志打断道,“狼人谷之计,娘娘杀伐定夺,阵势、机会、人默算无遗漏。”
他从秋蝉嘴里得知,她连来生之约都许给了阿康。那样的商定何其怪诞,他却感觉如鲠在喉。
在见到徐羡之微不成察地勾了唇角那刻,义隆只感觉气血上涌,怒不成遏。这个老东西是在扯谎,用心膈应他,惹怒他!
“你留她在手上又有何用?她毕竟是你的亲骨肉,你当真就不为她想想?”义隆按捺着心口翻涌的怒意。他都一退再退,退到这般地步了,这老东西还想如何?
邱叶志似晓得她的顾虑:“娘娘放心,此处荒凉,鲜有人来。草民来时,已办理安妥,不会给娘娘遭来费事。”
期间,他去徐府找徐湛之下棋练武,不下十趟,给足了她台阶。
但是,局势毕竟离开了掌控。他早知她是倔强的,却没猜想她会断交如此。
“小幺!”当时的他,把谋情当作报仇的手腕和策画,也把哄她看作是卧薪尝胆的捐躯,也不顾登徒子之嫌,一把搂住她,半哄半训,“好了,你的气性,真是太大了。我不想再由着你的性子,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