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确切是不晓得的,甚么大悲寺,茫然得很。
姚老爷点点头,又问她:“你后日可要去大悲寺拜拜?”
“转头奉告你爹,赚够银子了就收收心罢,上了年龄的人了,多修身养性,别跟小年青似的拼。都说树大招风,牛鬼蛇神都盯着呢。”
话里的意义,竟真是老两口独居在此。
虞锦笑着告饶:“就给您备了这一份,剩下的几样礼是送孩子的,这个我得亲身发,落个脸熟。”
姚大善人约莫花甲之年,白叟家个子不高,人精瘦,却生着一双慧眼,瞧了瞧虞锦和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便笑问:“虞家的妮子?”
长生牌位的事,虞锦上回听她那大伯娘提了一嘴,本觉得是个遁词,谁知竟是真的。
这才渐渐想明白:站得高的人, 是能翻云覆雨的。
可瞧着面前白叟家眼里透出的嘲弄,她无端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有钱,便不受欺负。
不过陈塘确切是穷,路修了一半,停了。这一半还不是路没通上官道的意义,而是摆布劈的一半——左边是平平整整的官道,右边坑坑洼洼石子路。
虞锦下了马车,抬眼望去,只见姚家门楣贫寒,瞧着倒不像是地主老爷。她上前去敲了拍门,轻声叮咛身后几人:“进门别胡说话,白叟家之前当过几年的教书匠,想来端方多。”
转念她又想,有势者也受欺负,这世道乱,任谁都是多方掣肘,举步维艰,天王老子也一样——内忧内乱,官员昏聩,儿子不孝,活在万人之上的云端还是憋屈得很。
明天虞锦出门统共带了五小我,弥坚弥高、竹笙兰鸢,年纪最大的竹笙也不过十五岁,冯三恪高高大大杵在几人后边,跟护法似的。
“糖炒栗子!糖炒栗子了啊!左手右手都会炒!五文一包啊!”
赵小六呼喊了一声,满大街购置年货的,却没几个瞥眼过来。
“公然瞒不过您。”
虞锦笑道:“虞五爷独女,离京前受我爹所托,来看望姚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