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对劲的点点头,命将曹德让的弓取来:“明昭看看,这弓如何?”
“侯爷谈笑了,怎敢在侯爷面前班门弄斧,”曹德让口中虽谦道,但他向来自大弓马不逊武臣,得此机遇自是喜不自胜。忙结束衣衫,叮咛教头取了平日所用的弓箭,挽弓上马,催马跑了两圈,与奔驰中连射五箭,竟支支射中,博得一片喝采声。
“传闻曹公公在弓顿时甚是勤奋,”南江侯陪着天子在校场转了一圈,指着箭靶笑道。
“臣的紫云驹和侯爷的练光弓。”
“既南江侯有兴趣,你便演给侯爷看看罢,”天子瞥了跟在身后的贴身寺人一眼。
“将军此去,不知何日来归,杜某念一曲相知……”
自从当今即位,一股尚武之风便在皇宫表里鼓起,丽泽门外荒废多时的校场也补葺一新,不轮值的禁军校尉们成日按班在此练习。此时见天子信步而来,忙远远的列于校场两侧垂首而立。
天子轻叹道:“朕在北疆时,只知冬月雪深,寻不着食的野马会混进家马群里来找草料吃,没想到这才八月下,便已经来了。”
天子深吸了口气:“当朝也就你还敢提这件事。罢了,适逢秋猎之季,孙觅竟舍得派你来。”
萧远叹了口气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臣认输就是,只是侯爷当今身份分歧了,可否不要在圣驾前口口声声唤臣表字。”
“一来不消瞥见臣,二来不消巴结京官,孙大人何乐而不为。”
“为了不使官家难堪,臣才自请外放北疆。”
“略有耳闻。”
“也罢,”天子看着没看完的一叠奏章,挥袖道,“曹德让,叫他们把这些先收起来,你也随朕去校场。”
天子点头笑道:“明昭毕竟太谨慎了些,你这性子又太野。”
萧远心头一转,只答道:“高帅刚立下大功,又恰是欲与武人立威之时,怕是须得从长计议。”
曹德让闻言大窘,正要辩白,只见天子从南江侯手中抽了长弓动手,笑道:“你何必打趣他,若嫌前次赐你的练光不敷好,便把朕的跨云也赏了你吧。”
李朔方觉讲错,忙讪讪的住了嘴。
“七日。”
各班教头为在官家面前争个头彩,都格外卖力,校尉们都拿出了本身的看家本领,校场上顿时热烈非常,喝采声此起彼伏。
天子笑道:“明昭本日得了个好彩头。不过朕倒是有一点疑问,既然萧卿只需七日便能整肃天武军,南江侯治下是否放纵了点?”
“也罢,让他们就按常日的练习吧。”
“官家但是看出些端倪?”南江侯明摆着看好戏的意兴,也不怕冒犯了天威,竟朝天子又靠近了几分。
萧远笑道:“恕臣不敬,顺丰七年之事,官家可已放心?”
杨明昭忙单膝跪地,拱手道:“臣治军不严,请官家定罪。”
“如果燕然肯回京,臣手头的事情便能活泛很多……”
南江侯接过拿在手中衡量了一下,又试着拉拉弓弦,赞道:“好弓,怕在一石之上罢,就这弓弦的用料已是代价不菲,本侯也眼馋得很啊。”
“官家真是好眼力。”
天子丢动手中的折子,活动了一下肩膀,瞥着殿前的几株菊花笑道:“皇叔倒是清闲欢愉,朕可就没这么好命了。”
“你来了多久了?”
红霞漫天,秋风渐凉,皇上安排了贵妃陪着夫人在昆玉阁底层用膳,本身则和南江侯在二楼上观景饮乐,只命随身的几个寺人在底层服侍,没有圣命不得上楼惊扰。南江侯圣眷稠密,曾有救驾之功,平时也常奉诏携夫人进宫饮宴,故宫中皆不觉得意,只是此番身边多一个校尉,也只当是新汲引的侍卫,虽有些奇特,但这些服侍官家已久的近侍,天然不会随便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