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苍劲,少女顶风而立,轻纱随风飘摇欲飞。
不待她出言扣问,便见西随安广袖之下苗条手臂撑着身下石板,斜倚而卧,他抬眸了望,似沉浸于昔年诸事当中不能自拔,很久才幽幽开口,讲起多年前的趣事。
不过是比平常莽夫多花些心机罢了。
“但晋汀自知儿子晋弘昕辩难、诗词皆不敌你父亲,便将主张打到了他腰间佩剑之上。因此,他暗里便遣家中豢养的剑客打扮作平常士子模样,上前与你父亲比剑。”山风拂过,迷了眼,乱了发,衣袍翻飞间,独西随安巍然不动。
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间天然不乏心有不平之人上前以夺魁诗词出处提出质疑,却不想西随遇引经据典竟是信手捏来,驳得世人哑口无言。
“哦?”西随安面露迷惑,“月儿此言怎讲?”
说到此时,本是最惹人入胜之处,却不想西随安话锋陡转,持续道:“那一日,刚巧有一负剑的青衣少年从南唐不远万里行至西楚,只为与我们的西楚宰府洛随风比剑。”西随安望满山碧竹红叶,似当年那绝色才子分外明丽的眉眼,唇角含笑。
西江月心中迷惑,此言与方才二叔父所说有所出入,但她却未出言打断,只持续侧耳聆听。
西江月闻言心中惊奇,她竟不知夙来和顺驯良的娘亲还会武功,竟然还曾赢了父亲。
西江月白净手掌悄悄抚过承载着关于父亲与娘亲影象的高大崖石,指尖划过那把饱经风雨的剑柄后,再次落于剑下一片深陷崖石之上,“娘亲心机通透,于她而言顺手拔下一柄剑又何难之有?”
“当年,那青衣少年方至帝都,恰逢上巳节,见山上一群熏香抹粉的墨客激扬笔墨,指导江山,只笑言一句——纸上谈兵。”西随安言至于此,他看了眼面前西江月墨玉清泉般的双眸,脸上笑意微醺似醉,仿佛还是沉湎于当年那惊才绝艳之人的所作所为,“直到见那向你父亲挑衅之人与一群士子、剑客用尽尽力却还是不能将剑拔出以后,青衣少年这才走向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