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睡意慵懒,半抬开端,微微眯起的眼皮内溢满讨厌与鄙夷。
“你出来,我们明天必然要打一架。”田十对着花丛中碧眼白猫浑身慵懒的二狗子吼怒道。
本觉得春花会像先前一样回绝,却听他沙哑“嗯”了一声。
“嘶……”念及过往,田十倒吸一口冷气,不由揉了揉脸,但手上香味却再次令他牙根颤抖。
“那便闭嘴。”春花略显公鸭嗓的声声响起,煞了一院景色。
田十细嗅杯中淡然茶香,直到茶汤见底,他才道:“本日,私塾中的冯乐工出门时马惊了,摔伤了腿,大夫说他要在家疗养一月。”
田十瞋目,面上却尽是委曲,“你……”
田十不知春花究竟听到了些甚么,不过,以他的脾气本性,定会以为是本身拿了他的亵裤,而二狗子不过是忠心关照。
农家与山林相依,院内北角溪流潺潺而过,既高雅又便利。
“喝腻了?”春花侧头,用下巴杵了一杵肩上二狗子不竭闲逛的尾巴,这才将手中一捧金黄桂香倒入酒坛中。
“就你这般身量,将来可没哪家女人能瞧上。”
十余年前,他初遇春花之时,不过舞勺之年。
春花虽不这般世俗,但他性子孤傲,从不喜沾惹俗事,不然这些年田十也不会放着家中琴师不消,反去内里礼聘乐工。
“书院中的孩子对半月一次的乐理课都满怀等候,明日……你可否代冯先生暂去一次书院,为门生讲课?”
碧眼白猫的二狗子,连看也未再看他一眼,只在春花肩头懒懒挪了个方向,将屁股对着田十,圆滚滚的脑袋埋在春花脖间,持续呼声震天。
就如本日,城中一名乐工闻得田十所提聘银,只称家中有事便让下人送客,余下多位乐工闻得是田十来访,皆称病不出。
“阿春你听我说,刚才是二狗子……”
“这个傻狗,又在干吗?”田十见状,瞬扫方才困意,立即悄声跟在二狗子身后,一探究竟。
翌日,凌晨。
以往每逢花期,春花便会酿上三坛花酒,不管何莳花,经他之手所酿的酒,味道皆令饮者欲罢不能。
二狗子竟是用他刚洗洁净、还带着暗香皂角香味儿的衣服来做猫窝!
田十这才细心去瞧手中半条亵裤,竟当真不是本身的。
先前,田十也曾多次猎奇想去掀那白纱,成果每次不是被春花打得鼻青脸肿,就是半月闻不到一丝酒味儿一点儿荤腥。
“汪汪汪……”肥胖黄狗三胖,摇尾跑向院门前满腿泥污的田十。
春花细心遴选方从树上摘下的桂花,仅从那微不成察的行动间辨出对方表情,“有事?”
只是,以往不管花势如何、田十如何费尽唇舌,每莳花春花也仅酿三坛花酿。
“怎会?”春花酿的酒,即便喝一辈子也毫不会腻。
“我的……亵裤?”春花指尖捻动二狗子口中衣料一角,“看”向田十。
待田十为兽宠一一投喂食品后,才敛衣坐于春花面前石桌上,捏起桂花放入口中,又用手中鱼干逗弄春花肩头碧眼白毛的二狗子。
春花也未再扣问。
“当真?”田十闻言欣喜不已,不由抬手去探春花额头,面前眼盲春花愣在原处,并未像平日那般一掌将他的手拍开。
他说:喝酒如遇人,总要留些念想方是绝味。
“喜好?”春花语气奇特,将手中半条亵裤精准扔到田十手中,“送你。”
田十自发无趣,低头见眼盲春花正飞速挑出竹篮中残损桂花,行动比平常眼睛无碍之人还要快上一些,他面上并无半分骇怪,只猎奇盯着那不知何时变得略显衰老的一双手,“前些日子不是已经酿了三坛桂花酒了吗?”
白猫二狗子却直接跳到不知何时赶来的春花怀中,口中还是衔着一条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