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被唬了一条,昂首见月认面色不善,悄悄笑道:“今儿才第二天,姐姐也未免太心急了。”
如玉在翘头案前坐下一一问了四人的家事,晓得四人皆是因家道不济而入府。只是说到耿醉君之时,瑶矜和梦倚神采害羞,似是春情已动。如玉见此也假装不知,叮咛了四人几句便打发着散了。
知此如玉只是对安红缨更顾恤了几分,又感觉耿醉君实在是个荒唐之人,因而在心中狠狠地哼了一声才觉了舒坦。
月认等了半晌也没听到重点,不耐烦的晃了晃脑袋,又俄然听到绝情诀三个字,当下便强打起了十二分精力,竖起耳朵细谛听着。
月认出了舍南舍北,心中揣摩着找个晓得府中秘闻的探个清楚。谁料竟走到了一片含笑丛中,花朵尚未开全,但其在暖春中摇摆嫣然,似美人于此中,破颜一笑,掩乎群芳。
“如此说来,我们府里随时都有伤害?”
如玉拿着《金谷园》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藏起来被下人偶尔发明,安家蜜斯的名声也就要不得了。可如果光亮正大地摆在书架上,又不免惹人争议。如玉实在捉摸不透安红缨的设法,翻了翻上面几册,所幸都是些大师之言,便拿了两册出来,将《金谷园》搁在剩下书册的最上面压好,才系了包裹放回原处。
如玉尚未回话,便见一小厮躬着腰便进了门,朝两人行了礼。
“卢管事,爷在寻您呢,说是要拿出前些日子得来的凤纹绣梅宝钗赏黎夫人。”
月认沉声说道:“我心急?待几今后看你还是否还能有如此说辞!”说完便回身出了‘舍南舍北’。
小巧先是苍茫的应着,听了这句却不知怎的挺直了腰板,慎重的许了。又好似想到了甚么,覆在碧结的耳边问:“我还传闻爷早已练成了绝情诀。”
“我们爷确切有‘绝情诀’,只是我瞧着这几年爷待几位夫人是极好的,想必是没有碰过那东西。外头的人如何说我们管不着,只是我们本身要晓得本身的本分,奉侍得爷欢畅就是了。”
如玉过了半晌恍过神,心下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春季里的白日垂垂拉长,就像在与夜晚的拉锯战中突然赢了几分,使得人们且未适应。如玉在房内诸多嫁奁里翻找了好久,才在红木镶云石背板木箱里瞥见了几本用稠绳编椽起来的书册,细细地翻开一瞧,头一本便是《金谷园》。如玉心中一滞,有些出乎料想。本来这《金谷园》是贩子相传的浅显小说,描述男女风月之事,被上流阶层视为*。没想到安红缨竟会将此装进嫁奁一并带入耿府,不成不谓离经叛道。
“嘘声!这话如果被卢管事听去了准得把你打发了。”
待卢栩拜别,如玉便回房瞧了几个方才分派的侍女。卢栩办事也算安妥,给舍南舍北添了四个少女,别离是:云罗、瑶矜、含祯与梦倚。四个女人无一不穿戴淡粉色长锦衣,别离用深色丝线在丝绣上秀了花腔,又用玄紫色宽腰带勒紧了腰,显出了窈窕的身材。发式梳得整齐松散,唇上也只是淡淡抹了淡色朱红。
没完没了,如玉越听越倦,心中对耿醉君的印象又差了几分。休妻不是因为犯了七出,竟是因为腻烦夫人的体贴,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可恰好如玉以为此风甚为荒诞,在她入府的第一天,就感遭到了被监禁的滋味。想她之前在无山,漫山树林,流水暮禽,有任务的时候便出山历练,在江湖中来去随风,没有任务时便在无山中与剑为伴,与书为友。可像现下这般,倒令人感觉了无生趣。
卢栩见如玉神采无异,才松口气说道:“按究竟际礼节,三日以后便是回门之日,只是耿爷公究竟为繁忙,怕是抽不开身陪夫人回安府。不过如果夫人不在乎,并也情愿单身回门,主子可为夫人办理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