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意姐儿瞧着自家外祖母冷酷的模样,也猜出个七八分来。她养在长公主膝下这几年,也听到过几次外祖母要帮几个姐姐相看的意义。
朱姨娘得了好处便见好就收,只含胸上前服侍着国公爷吃糕点,又婉声道:“您可多用些罢,这山药糕是最轻易克化的,吃着又酸甜味实足,妾身也喜好着呢。”
清姐儿坐在小圆凳上,一边抽泣一边拿小银勺舀凉糕吃,清甜光滑的口感和豆沙汤的津润味道很快让她愣住了抽泣。润雪拿着块凉水冲过的白绸帕子心疼地为自家姐儿捂着脸。
国公爷内心头对峙,便淡道:“那便打一副金镯子给添个彩头罢,这羊脂玉还是留着,给茉姐儿打副贵重些的头面要紧。”
意姐儿:“……”
多氏天然满口应下,她巴不得长公主不要掺杂茉姐儿的婚事儿,更是自发长公主待大房并无美意,这茉姐儿的婚事儿如果交到长公主手里,不是嫁到穷乡僻壤,便是嫁鳏夫去的。
而在国公爷跟前却始终是茉姐儿。无他,只茉姐儿是大房嫡长女这身份,国公爷便心疼她赛过其他孙女儿。
茉姐儿内心不悦,嘲笑道:“mm年纪这般小,怕是不懂事的,羊脂玉你戴着未免老气些,何况祖父送的金镯子你还嫌弃了?这般便是极不孝的。”
蒋氏本筹算叫清姐儿陪个不是,再罚禁足抄书便是,谁知清姐儿一来便板着脸,多有些倔强的意味:“我如果有错,也是不该只泼一壶墨汁子。”
清姐儿在一边鲜得舌头都要掉了,烧麦里头的肉末吸足了虾仁的美味,和着蛋皮一道吃着,更是要流出汤汁来。她赶紧吸一吸,舌头都要给浓烈鲜香的汁水烫得发麻。因着上头装点了些许辣子,嘴里又透出些微微的辛香来。
多氏恨不得撕烂她那张打扮得精美又淡然的面孔,气得嗤笑道:“我儿和你闺女儿岂是一样的?!我儿将来必是万分高贵的身份,和你那女人如何一样?!我儿受了惊,现下还未醒,如有甚么事情是你的女人能赔的?”
国公爷听着便拍拍她细滑的手拉着她一道吃,见她极其顺服温驯的模样,内心也舒坦,便道:“我半生兵马得来的爵位,天然是想给谁便给谁,老迈是最得我意的孩子,茉姐儿也是我最看重的孙女,你不必怕。”
她只不平罢了,自小祖父便偏着大房,见着他们却老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见着茉姐儿却换了一副极慈和的模样。现在这事儿,母亲能忍的,她却不能。今儿个她找上茉姐儿也本是说理,未曾想过要脱手,不想茉姐儿又是那副淡然矜持模样。
长公主那里有不明白的,这便是当作将来的王妃来奢着养了。石家对茉姐儿一准儿是透了信儿的。
又感喟道:“我们茉姐儿却都怪我罢了,长这般大老迈媳妇也不知给她些慎重的,见天儿地金银金饰,再多的鸽血石也不是她这般年纪戴的,怕是要叫别人觉着浑身铜臭。”说着又叹口气,倒是慈母心肠。
“金珠,我们快去清姐儿那边。”又冲着正收纸张的贺姑姑点点头。
意姐儿又叫金珠两个到小厨房要了一笼蛋烧麦来。
清姐儿怒极了,未免说不过她,左手触及砚台不由没忍住,扬手就泼了茉姐儿一脸。
清姐儿满腔心伤,又自发受辱,捂着脸回身便跑。
国公爷搁下笔,叹口气道:“你不必看轻本身,我叫你瞧瞧你便瞧瞧罢,多少内宅的事儿你也帮衬着,对老迈一家子也有好处,自有我护着你。”
若说意姐儿没来国公府之前在长公主跟前最得脸的女人,便是淑姐儿。
“你少说些罢,姐儿还在写大字儿,扰着她可如何好,等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