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瞧着爱妾这般,也是心疼,考虑两下道:“不若把这羊脂玉匀了给茉姐儿,我再叫下头打套赤金头面给四姐儿。”
这日朱姨娘恰好得了信,端着盘枣泥山药糕婷婷袅袅地进了国公爷的书房。国公爷知是她来了,却也不断手,边练大字儿边随口道:“你瞧瞧老二媳妇娘家给四姐儿送的生辰礼,倒是疼她的。”
清姐儿道:“我……我也不知,可我也不悔!”说罢又舀了一大口凉糕,引地润雪无法道:“我的姐儿,你可少吃点凉的罢。”
但是事情闹大了,长公主毕竟是要出来拿主张的。
国公爷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两鬓斑白,眉眼间倒是一股子严肃气度,身后跟着的朱氏本日一席藕荷色罗裙,打扮得婉约温和。
长公主这些年虽偏着二房多些,但是此事关乎国公爷和朱姨娘,依着长公主的性子便更不想见着国公爷和朱氏了,正可谓眼不见心不烦。
蒋氏:“……”冷静施礼。
清姐儿在一边鲜得舌头都要掉了,烧麦里头的肉末吸足了虾仁的美味,和着蛋皮一道吃着,更是要流出汤汁来。她赶紧吸一吸,舌头都要给浓烈鲜香的汁水烫得发麻。因着上头装点了些许辣子,嘴里又透出些微微的辛香来。
这厢意姐儿瞧着自家外祖母冷酷的模样,也猜出个七八分来。她养在长公主膝下这几年,也听到过几次外祖母要帮几个姐姐相看的意义。
清姐儿:“……”
大房一家子连同国公爷和那朱姨娘这事情做得却不道地,大舅母虽是茉姐儿的母亲,这相看人家的事体如何也须得报了给老太太才是,这般闷声不响的就谈婚论嫁,到底吃相丢脸了些。
“金珠,我们快去清姐儿那边。”又冲着正收纸张的贺姑姑点点头。
意姐儿在一旁点头,请长公主。
国公爷内心头对峙,便淡道:“那便打一副金镯子给添个彩头罢,这羊脂玉还是留着,给茉姐儿打副贵重些的头面要紧。”
老太太虽对茉姐儿不靠近,却如何也不会坑了她去,大房这般,却实在太教民气寒了些。再者,虽石家乃临安郡王娘家,这婚事也不过口头透了意义,这般大张旗鼓也欠都雅。婚事若黄了,茉姐儿还怎生做人?
清姐儿瞪她一眼,润雪当即住了口。
清姐儿一见这笼飘着美味热腾腾的蛋烧麦便一时忘了难过。意姐儿心道,还是本身懂她,难过的时候便是要用些甘旨的吃食才好!
正写着,便闻声门外头云钗和金珠两个的声音:“四姐儿把那一壶的墨都给泼大姐儿身上了,这下可闹大了,我们要不要和姐儿说声?”
清姐儿怒极了,未免说不过她,左手触及砚台不由没忍住,扬手就泼了茉姐儿一脸。
蒋氏见女儿不知悔,这下脸上才有了怒意,冷声道:“给我跪下!”
多氏怒极:“你这死丫头,如何这般没有教养,对姐姐做这般暴虐的事情,真真是蛇蝎心肠。”说罢扬手就是一巴掌,固然清姐儿有所遁藏,但仍旧被打得左脸一辣。
清姐儿自打有影象,也不知被她抢了几次东西,此次又是这般,可她却不肯再畏缩。她气得绞紧了手里的绸帕子,瞪着茉姐儿道:“姐姐抢我外祖家送我的东西,如何另有理?向来只要孔融让梨之说,我却不知你这姐姐还能抢mm的东西,你们一房自来巧舌令色,使我们不得安生!”
这两个姐儿虽申明面上是极敦睦的,有甚么不乐的也一字儿不透的,见面也要堆起三分笑。背过身子,多少有暗自较量儿的时候,此其一便是两人的婚事。
二房的觑着长公主眼色也只当甚个都不知,只日日待大房如常,连同淑姐儿姐妹两个也一句不问的。三房太太许氏连个亲生的都没有,目睹这几房都开端谈婚论嫁起来,心中更不知是甚么滋味,干脆闭门不出,放心养小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