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方才嫁过来的时候也是一日早晨,当时他们还是新婚燕尔,她不过睡得实了些未曾听到他返来,便给他踢了一记窝心脚,固然力道不大,她却对着痰盂生生吐出一口血来。虽他酒醒了也拉着她的手不住地报歉,可她仍旧是极惊骇的,今次便更不敢开门了,只呆呆坐在镜子前装死罢了。
这桔红糕虽是甜食,却甜韧适中,放进嘴里也是满口的玫瑰同桔子的苦涩味道,叫人不舍得丢开手,意姐儿不由抿了抿嘴,含住了口中残剩的一颗软绵绵的糕子。
从长公主那头出来,多氏抬脚便去了朱姨娘的住处。
“太太想想,有些不相干的人事何必放在心上?我们人生活着不过求仁得仁罢了。既然事情已然这般,我们何不向前看?您还年青着,太医也道您这身子好生保养着还能再怀呢。这日子啊,老是要向前看,才气超出越红火。”
意姐儿就给按在榻上,听了半日“今后嫁去了婆家要同夫君两个和敦睦睦的,莫要像你三伯母普通谨慎眼子。”
意姐儿听了半日总算明白,自家外祖母这是拿这几房当三个典范教她读书来了。
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子腻人的甜香味,多氏内心暗啐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还用这香薰屋子,莫不是跟外头暗门子学的,倒是把国公爷那颗心也勾得死死的。怪道秦正林也这般,惯爱同外头那起子肮脏货厮混,原是这老婆子给带坏的,呸!
意姐儿撇撇嘴,觑着长公主的神采,还是很见机儿地放下了手里的本子,又塞了两块桔红糕进嘴里,才把纸袋子连同话本子一道推得远远的。
许氏赶紧把针线插在线团上,起家道:“我现下换衣去老太太那头走一遭。”春分忙上前替许氏换衣。
多氏感喟道:“我瞧着老三家的怕是同我一样儿的来意罢,我恰好有个老仆在那庄子上做管事媳妇,便早一些晓得了。”
那头许氏回了三房院子,关上门便在打扮镜前呆呆地坐着,转眼泪珠子又掉下几行却浑然不觉。她只惊骇,三房一向生不出孩子可如何是好!
许氏正边想边纳着鞋底,她的丫环春分急仓促地走了出去,面上带着三分焦心模样。
长公主瞧着许氏不出声,感喟道:“三房的事体我也不肯多插手,只一点,趁着年青还要快些开枝散叶,莫要等老了才发觉膝下无子。”
意姐儿点点头,又抓了紫檀盒子里的糯米团子来,咬开一口便流出满满的花生酱来,不由心对劲足地点了点头。
长公主把她拉到榻上苦口婆心道:“你虽还小,可迟早要嫁了,我把事儿都将给你听,你将来也好多几个心眼子。”
朱姨娘在里头打盹呢,两边丫环都在外间服侍着她,瞧见多氏来了,少说也要出来唤一唤朱姨娘的,到底也不敢叫大太太在外间空等着。
多氏讨了个败兴儿,又肉疼本身库房里那些药材,倒是闭嘴不说话了。
这几日秦正兰回家也多了,她便软了身材,一日日缓声细语的服侍着。秦正兰虽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待她却收敛了很多,好歹也上心了些。
到了老太太跟前,却发觉多氏也在。
长公主道:“垂教员的少说些罢,三房的事体便让他们自家关起门来讲。”
意姐儿吐了吐舌,这才道:“三房的事儿与我又有甚么干系,碍着我吃点心。”
春分摇点头道:“只说是中上就着骨头汤吃了小半碗饭,下午便喊肚子疼,没多久就小产了,这会子血还未曾止住,怕是……不可了。”
长公主同意姐儿一道坐在塌上,耐烦问道:“阿萌可闻声今儿个外头的事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