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衣会做不成了!门外有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来讨法衣哩!”那黑汉被行者在芳草坡前赶将来,却才关了门,坐还未稳,又听得那话,心中暗想道:“这厮不知是那边来的,这般无礼,他敢嚷上我的门来!”教:“取披挂!”随结束了,绰一杆黑缨枪,走出门来。这行者闪在门外,固执铁棒,睁睛旁观,只见那怪果生得凶恶:碗子铁盔火漆光,乌金铠甲亮光辉。皂罗袍罩风兜袖,黑绿丝绦軃穗长。手执黑缨枪一杆,足踏乌皮靴一双。
却说行者攻门不开,也只得回观音院。那本寺和尚已葬埋了那老衲人,都在方丈里伏侍唐僧。早斋已毕,又摆上午斋,正那边添汤换水,只见行者从空降下,众僧礼拜,接入方丈,见了三藏。三藏道:“悟空你来了,法衣如何?”行者道:“已有了根由。早是未曾冤了这些和尚,本来是那黑风山妖怪偷了。老孙去悄悄的寻他,只见他与一个白衣秀士,一个老道人,坐在那芳草坡前发言。也是个不打自招的怪物,他俄然说出道:后日是他母难之日,聘请诸邪来做生日,夜来得了一件锦襕佛衣,要以此为寿,作一大宴,唤做庆赏佛衣会。是老孙抢到面前,打了一棍,那黑汉化风而走。道人也不见了,只把个白衣秀士打死,乃是一条白花蛇成精。我又吃紧赶到他洞口,叫他出来与他赌斗。他已承认了,是他拿回。战彀这半日,不分胜负。那怪回洞,却要用饭,关了石门,惧战不出。老孙却来回看师父,先报此信,已是有了法衣的下落,不怕他不还我。”众僧闻言,合掌的合掌,叩首的叩首,都念声“南无阿弥陀佛!本日寻着下落,我等方有了性命矣!”行者道:“你且休喜好乐快,我还未曾到手,师父还未曾出门哩。只等有了法衣,打发得我师父好好的出门,才是你们的安乐处;若稍有些须不虞,老孙但是好惹的主子!可曾有好茶饭与我师父吃?可曾有好草料喂马?”众僧俱满口承诺道:“有!有!有!更未曾一毫有怠慢了老爷。”
“固然是个救苦慈尊,一灵不损。如果老孙有如许咒语,就念上他娘千遍!这回儿就有很多黑熊,都教他了帐!”却说那怪复苏多时,公道难禁疼痛,只得跪在地下哀告道:“但饶性命,愿皈正果!”菩萨方坠落祥光,又与他摩顶受戒,教他执了长枪,跟从摆布。那黑熊才一片野心本日定,无穷顽性此时收。菩萨叮咛道:“悟空,你归去罢。好生伏侍唐僧,今后再休懈惰肇事。”
下请书的小校,被孙行者打死在通衢中间,他绰着经儿窜改做金池长老,来骗佛衣也!”那怪闻言,暗道:“我说那长老如何本日就来,又来得敏捷,公然是他!”急纵身,拿过枪来,就刺行者。行者耳朵里急掣出棍子,现了秘闻,架住枪尖,就在他那中厅里跳出,自天井中,斗到前门外,唬得那洞里群魔都丧胆,家间老幼尽无魂。这场在山头好赌斗,比前番更是分歧。好杀:
正商讨间,众僧摆上晚斋,请他师徒们吃了。三藏教掌灯,仍去前面禅堂安息。众僧都挨墙倚壁,苫搭窝棚,各各睡下,只把个火线丈让与那高低院主安身。此时夜静,但见:银河现影,玉宇无尘。满天星光辉,一水浪收痕。万籁声宁,千山鸟绝。溪边渔火息,塔上佛灯昏。昨夜阇黎钟鼓响,今宵一遍哭声闻。
“你才说他本领与你手平,你却怎生得胜,取我法衣返来?”行者道:“莫管,莫管,我有处治。”
行者到于门首,又见那两扇石门,关得甚紧,门上有一横石板,明书六个大字,乃“黑风山黑风洞”,即便轮棒,叫声“开门!”那边面有把门的小妖,开了门出来,问道:“你是何人,敢来击吾仙洞?”行者骂道:“你个作死的孽畜!甚么个去处,敢称仙洞!仙字是你称的?快出来报与你那黑汉,教他快送老爷的法衣出来,饶你一窝性命!”小妖吃紧跑到内里,报导:“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