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新学的技术,给你治治病。”高盛举着银针在老太太面前一晃,那根针,大夫们的公用术语叫做“针刀”,象牙签那么粗,只在医治重症恶疾时才用,如果随便扎在身上,不要命也得受伤,董老太太也不哼哼了,吓得直往中间的老太太身后躲,拼了力量骂高盛,“死败家大盛子,挨千刀的王八犊子,你想害死我。”
“没有,偏方治大病,对于这类鬼邪上身的症候,就得用老祖宗的体例,你那些止疼片都是顶药,治本治不了本,只要扎针才最有效。”
“嘿嘿,我有体例。”高盛笑咪咪地将老王的药箱拿在手里,揭开盖子。
炕上,却已经乱作了一团,高盛举着那支针刀,作势要去扎董老太太,三个老太太一起拦他,后边,董老太的儿子拽着高盛的大腿,高盛嘴里乍乍乎乎,“蛇精,那里跑,明天我非扎得你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成,你好大胆量,敢来我们燕儿峪村瞎闹腾,瞎了你的蛇眼,明天非要让你看看我的短长不成。”
村医老王也要走,被高盛拉住了,“老王,治病啊。”
拿董老太早上“上仙”时嘴里说出的话来讲,“母老虎”清楚是在骂儿媳妇,但是,却把站在地下的小玲妈吓了一跳。
本来象董老太这类犯“邪病”的活动,大多是村里一些中老年人参与,崔衙内年纪悄悄,却因为闲着没事,跑前跑后瞎掺杂,他见高盛号召本身,对劲洋洋地走到炕沿处,对着炕上哼哼的董老太说道:“大妈,明天如何样啊,有甚么新动静吗?”
董老太的儿子看着有些不对劲,高盛本不会医术,现在拿着根大针,要做甚么?他从速劝止,“喂喂,你慢点,快停下,高叔叔,高盛,你站住。”但他腿脚倒霉落,行动很迟缓,那里阴得住高盛?
董老太太只哼哼,却不答复崔衙内的话,中间另一个给她揉腰的老太太替她答复说:“可糟了罪了,早上方才又上了仙,说得嘴里直冒白沫,连哭带唱,你们可没瞥见,拍动手就跟跳舞似的,这不,腰都受不了了。”
“坏了坏了,”高盛叫道:“这是蛇仙在说话,我得从速把它给扎住,要不,一会就跑了,一次治不住,今后就得更短长,毫不能放虎归山。”他又向窗外喊道:“小崔,小崔,蛇仙又来了,我在屋里扎它,你从内里堵住,我们俩必然得把它给逮住,他奶奶的,蛇精再短长,明天也休想从我的针下逃脱。”
“可有甚么体例?请过看仙的,也没管用。”
“好办好办,”崔衙内一骗腿,脱了鞋上炕,凑到董老太太跟前,“大妈,你有话,现在奉告我,我已经找到体例了,必然把仙家给高欢畅兴地送走。”
董老太太不吱声了,搭炕这活,对高盛轻而易举,对他们家来讲却非常困难,土坯得本身去村北拉土,回家后掺了麻线和泥,再用坯斗子脱成土坯,晒干了今后,搭炕垒灶,这活得壮劳力才气干得了,董老太太家的瘸儿子远不能胜任,是以自家的炕才多年没拆,现在高盛给拆了搭新的,天然是求之不得。
崔衙内把耳朵伸到董老太太的嘴边,董老太太嘴里只是哼哼,哆颤抖嗦地收回一些含义不明的音节,也不太象是说话,崔衙内听得却非常当真。
“错了错了,”高盛拉住老王,却转头对董老太儿子说道:“大侄子,你妈这病,我传闻都闹了好几天了,得从速治啊,对吧,白叟年纪大了,这么折腾,人哪受得了。”
“哼。”董老太太哼了一声。
银针是针灸用的,当时的村医,普通都是“中西医连络”,既会用西药,注射输液,也会用银针停止针灸、拔火罐等。高盛把银针的盒子递给老王,“就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