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长陵俄然停下脚步,半侧容颜,眼底幽深地没有半点心境,只要话音比昆仑山癫的冰雪还要冷:“礼法?我看他这礼部中仆连甚么是礼法都不知了。”
胥长陵垂目看了她们一眼,在榻上缓缓坐下,道:“于敏,你本日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枕边,安排着一枚白玉兰草佩,她抬手拿起,握在手心悄悄摩挲,殷芷,她是顾阳殷氏之女,名满天下的燕夫人所生,殷氏即使已人丁残落,故地另有族人,只是十一年前那一场惊变,只怕他们也不得不隐姓埋名了。
殿内明烛高举,光辉光辉,只是屏风后传来嘤嘤抽泣之声,数十宫女婢立在旁,屏风边有一名稍年长些的女婢昂首见胥长陵,仓猝拜下,提声道:“见过摄政王。”
胥长陵一挥袖,将她拂开,道:“看来你的礼节学得也不敷好,那些礼官也是无用的很,也该换一换。”倒是大步分开,再不看她们一眼。
胥长陵一瞬凝眉,“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梁怀公主又惊又怕,忙看了胥长陵蓦地变黑的脸一眼,便吃紧握着昭乐公主嚎啕大哭的嘴巴,镇静隧道:“伯父,于宁还是个孩子,她甚么都不晓得。”
“距册封之礼不过五日,你连祭天诏文都未曾背下,待到那日仪典,让四方使臣、文武臣工当如何看你这储君?”胥长陵面无神情道。
胥长陵嘲笑溢满了唇边,“他是至公主的外祖吧。”
梁怀公主急得满面泪水,拉着胥长陵的衣袖跪下:“求伯父不要换走他们,我会好好习礼,甚么都听伯父的。”
梁怀公主浑身暗斗,看着他拜别的背影,眼中迸收回惊惧仇恨之色。
世人亦皆拜下,屏风后的抽泣声乍然止住,随后,从里走出两名怯生生的华服盛妆却两眼通红的少女,大的十四五岁,小的不过十二三罢了,两人妆容残乱,想来已经哭了好久,却又仓促擦去了泪痕。
温西猛一握拳,吃紧穿衣下床,拉开门,收回一阵短促的噼啪之声惊得满院地侍从都看向了她。
那两个少女上前给胥长陵施礼,大些的紧紧握着小的手,“伯父。”这二少女便是将为皇太女的梁怀至公主与昭乐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