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见女儿,感喟地牵了她的手,道:“是要去见陛下吗?”
酒保领命。
看着女儿仓惶而去,林贵妃一时站立不稳,忙扶着湖边的柳树才不至于颠仆。
天子满面思考之色,“贱人死时,他只言片语不知,……究竟,又是何物事……”
林贵妃愁色更深,她问道:“是那个同你说的?”
若此次只是请三山贤老回京给程临王作教员,绝无需求出动绣衣使前去,天子是从何晓得此物在关简之手上?
“咳咳咳……咳咳……”天子咳嗽不止,林贵妃忙翻开案上一只锦匣,取出一枚乌黑的药丸奉上,天子吃了,又接过内侍递上的茶盅,咽下药丸,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才算是平复了急怒。
雀领命便去。
不远,有一行人走来,倒是舒阳公主,舒阳见林贵妃,拜下身去,口中道:“母亲。”
陈王摩挲着玉块,满面如有所思。他忽想到关简之之前的话,季笙……此人安在?
林贵妃震惊地看着舒阳,连连点头,口中急道:“她、她是病死的。”
天子在椅上坐下,喘着气,道:“关简之,现在何方?”
林贵妃缓缓摆手,心中哀意更甚。
世人皆去,遗下的,唯有满殿空寂之色,天子忽见窗外树影摇摆,姿势婀娜,他竟面露恨意:“贱人,你身后还令寡人不得安宁,看你留下的好儿子,他现在是恨不得要逼死寡人才罢休!”
贤妃死前一月,病榻缠绵,她奉养在前,天子每日亲来看视,当时她尚且年幼,深羡如此帝恩盛宠,乃诚意有嫉恨,但贤妃还是病得一日重过一日,最后如春去花落般颓但是逝了。直到贤妃身后,天子命人将景阳宫仔细心细翻检一遍,随后又将贤妃尸体烧化,不令入土,捋去统统封号,她才恍然,本来那帝恩才是催命之符,今后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典术五日之前已回京,此番损兵折将还一无所获,陛下是不太想见他,陈王唇边泛着微微的嘲笑。
他恨声而出,跌坐回龙床,满面沉暮之色。随后,却又猛地一捏紧手掌,“来人。”
林贵妃一片心烦:“阿奴,你莫要管这些事。”
舒阳紧紧蹙眉,“是么?病死的……儿查了旧档,贤妃死于天恒十四年,母亲那年,正在贤妃景阳宫侧殿为美人……”
舒阳一挥手,挥退从人,拉着林贵妃走至湖边,轻声问道:“克日太病院人事几次有变,但是父亲他……”
“哼,哼哼,好个不知所踪。”天子嘲笑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