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放下车帘,并无言语,无人瞧清他的面庞,只要他的指尖微微一动,街道宽广,车队便自旁麟麟而去,那几名青衫墨客还是跪在当街,却面面相觑。夜色将至,路旁行人仓促,见这一番气象,纷繁立足看来,不时有私语之声。那跪地墨客此中一人对为首的文士道:“刘兄,如何是好?”
“你!”杜少珏实在不好再去骂mm,只得起家道:“先回家吧。”
这说话的二人恰是杜家兄妹,杜少珏亦是满面忧愁,他揉揉眉心:“刘士贺他们还是上了当了。”
素君迷惑:“上了谁的当?”
只是不是被阳光与鸟叫给吵醒的,倒是院中有叽叽喳喳的笑声传来。
清羽掩唇,“你这丫头,府中何曾少了这莲蓬吃,你谨慎些,莫要掉下水去。”
她起家,推开窗扇,见水边挎着竹篮的芋儿笑嘻嘻同清羽道:“清羽姐姐,你瞧这些莲蓬熟了,摘下就能吃。”
杜少珏点头:“她去了……”他却叹了口气,不说了。
杜少珏只要些零散的动静,昨日刘士贺他们同周王会晤,本日就当街演了这么一出,另有温西跟着冷疏竹去了梅州之事,他先前亦是不知动静,看来自陛下弄出了程临王,周王便非常防着杜家了,六叔远远避开,是不是早就推测了这些呢?
“殿下。”酒保在帘外道。
陈王微掀车帘,见仪仗前跪稀有名墨客,手举血书大声叫屈:“国有贤臣,至忠至孝,上奉君王,下抚百姓,现在无罪受屈,子徒于苦边,女流于教坊,令天下之士心寒。殿下有好德之心,何无怜才之意?”
温西垂了垂眼,道了一声,“那随便那里吧。”她话音未落,便运起真气,窜出了窗子,直接掠去了荷花池,踏着风中蹁跹的荷叶,一回身,已经扯下了好几个绿意盎然的莲蓬。
温西才欲提气,却见一道清影如影如雾飘但是去,翻转之间,莲叶微颤,芙蓉摇摆,倒是萤烛将那几个莲蓬都摘取了返来,她衣袂翩翩,同温西微一施礼:“女人伤势未愈,勿要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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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儿咯咯笑着:“姐姐必定未曾吃过新奇的莲蓬子,可好吃了,我多摘一些,等下送给女人吃。”
温西亦是吃惊,她这身工夫,与冷疏竹同出一起,绝妙至极。
素君却道:“二哥,小西在陈王府中,月余不通动静,我实在心中不安。”
杜少珏面色有些不好,冷着声道:“你一个女孩家,别管这些事。”
素君有些不忿,眼中含泪:“如果父亲与哥哥们事败,素君怕也会落得孟家姐姐这般了局,怎会无干?”
陈王一手指导点车内矮几,一手半撑着头颅,端倪微垂着,斜斜倚在车中。忽听车外有噪杂声,马车又停了下来。
不知是累狠了,还是不必再提心吊胆,温西即使满腹苦衷,还是一觉黑甜到天明。
温西起了些猎奇之心,吃过早餐,她特地绕去了冷疏竹屋后侧院,他几个侍女都住在其间。温西未曾来过,不识得哪间才是萤烛住的,便转头转脑地东看西看,转过一丛富强的连翘,穿过几株芭蕉,假山下一汪流水,水上小石桥,对岸是几竿青竹,除却叽叽喳喳的几声鸟鸣雀声,半无人影,想是无人在屋中,温西只得作罢,欲回转拜别。
温西心中甚有震惊,萤烛那一身轻功收放自如,滴水不漏,若非她方才发挥,温西决计瞧不出分毫马脚,她的技艺,比起冷疏竹,想必还要高超上一二分,为何这般技艺的女子,会为别人奴婢呢?
温西秀眉微蹙,抽出承担皮,将短剑与脱了的宝石一起包好放在一旁,不再去看。
走廊中走来萤烛和两个小婢,提着各色物事,瞧见温西,笑着上前道:“温女人醒了,早餐摆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