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镖头便要追上去,温西道:“此人有些暴虐心肠,你莽撞追去,只怕白白送了性命,到时你那妹子才要不利。”
温西顿时畅怀了起来,忙应了一声,屁颠颠地去拿了笔墨纸砚,还忙不迭地去提了水,狗腿地磨墨铺纸,提灯点蜡。
温西却对着此人劈面坐着的杜羽道:“你如何在这?”
杜羽面上没了神采,只是有些淡淡的,他轻道:“小西,你不解得人间另有多少险恶,那高墙以内,可比江湖还腥风血雨多了。”
杨少仆晓得曲解,有些难堪,忙道:“本来如此,哈哈哈,女人一身侠气,英姿飒爽,应是江湖奇女子。”
“嗯?甚么?”温西不解。
温西俄然诡笑一声,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坐在当中,笑嘻嘻地看着他道:“啊哈,我晓得了,这里还挺高雅的,该不会是你金屋藏娇的处所吧。”
温西垂下眼,月光梳理着她的睫毛,面上半明半晦,“我只想奉告他,不管甚么事,我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门徒,莫非这么没用,让他不放心到把我扔给你照顾,他本身去做我不晓得的伤害的事情吗……”
杜羽无声感喟,摸了摸她的头,终究又弹了一下,“去拿笔墨,就在你身后的格子上。”
她顺手捡了一根树枝抛向湖面,脚步踢踏数下,纵身一跃,踏上那根枯枝,如同滑冰普通滑向那画舫,随后,又一翻转,便稳稳地落在船面上,画舫中的人都看呆了。
温西嘟囔着把毒镖递给他,“你还懂毒啊?”
那瘦青年倒是笑笑:“未曾想本日你倒是运气好,我既要不得你性命,那他日再上门向令妹提亲。”他笑着扬长而去。
他白叟家又斯文的吃了好久,才算用完了膳,方才那青衣婢女又悄悄呈现,撤下了残席,杜羽点了两盏茶,正襟端坐,看着温西,道:“你如果不肯进宫,便在这里住下,剩下的事,我去打理。”
公然,那瘦青年只是微微侧身,又似轻云普通飘开了,只是他手指尖银光凌凌,却不是甚么好东西,恰是方才差点扎到温西的那种小镖。温西眯着眼,瞧见那小镖上还浮着一层绿光,只怕有毒,她想都不想,立即翻身冲了出来,拔出短剑,一扬手,瘦青年脱手而出的小镖正打中的是温西的剑,吭啷――吭啷――两声,小镖落地,那瘦青年和那恭镖头都齐齐一惊。
温西抿抿唇,问道:“你那些信中,是真的吗?”
温西瞧出来了,这男人本领不弱,只是被这瘦子给气昏了头,招式大开大合,这一拳如果打中了那瘦子估计半条命就交代了,但是这气当头,十有八九又是落空。
“啊?你瞥见了?”
杨少仆又道:“楼上风景更佳,女人无妨上楼观景?”又叮咛侍女安排茶果,引她上楼。
温西低下头,轻道:“是人,总会一向长大的,若不然,岂不是废料了。”
杜羽发笑:“傻丫头……”
“这是哪?”温西左看右看,一脸猎奇。
“好好好!”那坐着的一人抚掌大笑,“女人神乎其技啊!”
她随便寻了个座坐下,竖起耳朵听楼下的动静,只是杜羽与阿谁杨少仆谈天说地,不是甚么风月,就是甚么古今之类的,她实在有些无趣,打了个哈欠,支着脑袋看湖面风景。
杜羽轻笑,咽尽了口中的食品,又喝了口水,才道:“你师父抢了我就吃不到了,会饿肚子的。”
“又哭又笑,傻不傻?”杜羽放下笔,看着她。
温西脸已经垮下来了。
……
恭镖头咬牙切齿一回,才道:“无耻之徒,不提也罢。”
杜羽轻笑,弹了弹她脑门,进了那竹屋。竹屋里只要一名青衣少女,跪坐在那点了灯烛,又焚了暗香,然后就冷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