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抱着膝蹲下,捡起温西扔在院中的一轴画翻开,是一张和尚梅下操琴图,他对着画中人眨巴着眼睛摸着下巴,同出门又扔了个破木盆的温西道:“这是客岁大雪之时,沐川城中一名先生来禅院做客给禅师的画呢。”

温西心有降落,阿谁一身白衣的师父,已经再也不见了。

然温西一眼又瞥见这画卷的落款,不由眉梢一动,嘴角一撇,从玉麟手中拿过画轴,抖开以后细细看了一遍,忽地弯了弯唇角。

了明又道:“丫头,你心中感觉本身是谁,便是谁,你叫甚么名字,又有何别离,不过是个称呼罢了,爱你之人不会因你的名字,懂你之人不会看你的身份。”

温西一愣,她看向了明,了明的眉眼之下,有一抹澹泊之色,他的人,如同他的衣衫的色彩,如同超脱墨香的经卷,自但是素净。

温西不懂禅语,只是自发心中的苦意比起手中的苦茶还要浓上三分。

“丫头,你是谁?”他问道。

小沙弥想了想,道:“嗯,到明日,就整好两年了。”

了明抬起眼,看着她,随后笑了笑,道:“我种了一缸莲,菡萏初现,便要盛开了,你不如多住几日,同我看看那莲开时是何模样吧。”

了明摇点头笑道:“苦尽回甘,这才是好茶。”

“我……不晓得……”她是温西,但是温西这个名字是师父给她的,那只是一个名字,除却这个名字,她是谁?她本应是谁?温西突然不能答复。

了明既然让温西住几日,她没法,只得自去溪边打了水,又寻了把笤帚去打扫住处了。

温西同他笑了笑,“禅师未曾同你说过,活于人间,不免不时迷惑的话吗?”

温西笑着也摸了摸他的秃顶,“你这小孩,也有迷惑啊。”

温西低头,了明已知她的来意了,这和尚甚么都晓得,就是不说出来,好似让别人猜不透便要高超上几分,温西有些忿忿然。

随后小沙弥又要给温西带路去找了明,从大殿后走出,是一条湿滑的林荫巷子,温西伸脱手去牵那小沙弥。

“你师父又是谁?”了明又问道。

温西挑挑眉,扫了那画一眼,道:“和尚的屋子里不缺放一幅画的处所,他却给扔在这里,这画画得不如何样,他想是不喜好,又不美意义退拒,才放在这空房里了。”

这孩子端庄老成的好玩,温西又笑,小沙弥引她到了一处草屋以外,垫着脚伸着脑袋想看看屋内,却闻见一声轻咳,“丫头,你同佛主求了甚么?”

温西张张口,低声道:“他是晋华国摄政王。”

温西掩唇而笑:“非常非常,你说的对。”

小沙弥脸一红,一本端庄得道:“阿弥陀佛,我、小僧常来常往,不会摔着。”

了明还是搅着茶汤,苦香持续不竭。

小沙弥正色道:“阿弥陀佛,我年事小,有迷惑是常理,宇宙泛博,世人纤细,故而要不时思考。”

温西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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