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情不自禁地跟上。
“女人起来了?”是侍女的声音。
“杜羽……”温西感受本身的心一阵一阵抽痛,如果杜羽死了,师父也不见,她该如何办?如何办……
冷疏竹将手中的茶吃尽了才放下,理一理衣衫,向着温西走来。
院中本来应当有水池假山,只是水池长满了人高的荒草,假山也碎裂陷落了大半,温西缓缓走着,不时惊草拟丛中的蚂蚱蜻蜓。
“哦。”温西昂首,东方才微现鱼肚白罢了。
温西盯着门槛边上的一行蚂蚁发怔,俄然想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鄙谚来。
温西道了声谢,起床穿衣。
温西不明他何意,顺着他指导看去,不过平平无奇的街景。
“笃笃笃。”传来拍门声。
几只春燕穿过柳枝,叽叽喳喳地飞远了,冷疏竹也转回了身,道:“走吧。”
温西悄悄呼吸着,胸口微微起伏:“死了的墓茔在那里,走了的又在那里安居,散了的可有追思?”
温西伸头看了眼,是一条长年隐于阳光的小弄,青苔与荒草混乱,与这条街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只是过分不起眼,若非冷疏竹指导,温西毫不会留意的。
出门以后上车,赶车的是名面相诚恳的男人,冷疏竹在瞥见他以后,顿了顿,折扇一收,倒是沉默,抬步上了车。
温西未曾入内,站在走廊中,抱动手在等候他的模样。
冷疏竹在一户人家门口立足,平凡人家,挂着吉庆不足的桃符,匾额上写着“林宅”,门口有栓马石,门房对街开一扇小窗,两旁刻着梅兰竹菊的纹饰,不过极其浅显的充裕人家。
他那番话,真是尽是无法之感。
更鼓四敲,温西躺回床上,又裹紧了锦被,伸手摸了摸枕下的短剑,苦衷重重地睡去。
天气更亮了一些,温西才看清他穿着更素净了,本来只是平淡打扮,现在连那之前戴在头上的那副玉冠都没了,只是系了一条天青色的发带,手中的指环之物全数除下,只要腰带上还系着一枚小小的玉环,打了素净的络子。
冷疏竹却一笑,道:“不过是死了,走了,散了。”
冷疏竹又道:“顺天门的城官,姓季,脾气有些朴重,获咎很多人,故而二十年来,都未曾挪过处所,幸亏都城中达官朱紫不常走这个门出城,若不然他这城门官也当不得下去了。”他语气轻松,面带浅笑,只是在讲一件城中轶事罢了。
一起无话,温西掀着车帘看街面上的风景,冷疏竹靠着锦垫在闭目养神。
冷疏竹领着她一起走,他走在前,温西走在后,温西细细打量他的脚步行动,见他法度稳且轻,如同微雪轻风,衣袂飘飘间,不然半点灰尘,他的轻身工夫定然不错,只是身材柔弱,面有病容,唇少赤色,内力该当不继,那拳脚想必只是尔尔,温西之前留意过他的手,虎口未曾有茧,掌心肌肤平整,那他估计也不会使剑。
温西心中满是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便只要沉默着,只是跟着他的脚步。那车夫将马车往路旁赶了赶,盖上一顶遮阳帽,靠在车壁上打盹。
温西感觉在这个几近是陌生的人面前堕泪很丢脸,她胡乱地撇过甚用袖子划拉几下,瓮声瓮气道:“那和你带我来这里有甚么干系?”
冷疏竹却答非所问:“这院子,本来还联通方才那宅院的,厥后,那宅院被人买去了,中间砌了墙,这一处,就荒废了。”
冷疏竹轻笑,似在嘲笑她的天真或是明知故问,“你感觉的呢?”
这小我……有些奇特,他仿佛在决计的要与她保持间隔,却又摸索地要靠近她,温西想了好久,也未曾想过在那里见过他。
日色垂垂降低,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马车驶过一座平桥的时候,温西俄然眼睛一亮,这处所……仿佛有些眼熟,她摆布看看,将四周的店铺之类的记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