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连放下车帘,马车还是不急不缓向前小跑。
邵连下车,上前含笑施礼,“久闻杜六郎大名,本日才得见真容。”
邵连转头,透过窗纱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温西,微微一笑,继而点头。
他看着邵连,那“霜生”二字便是邵连的旧号,那幅《山雨欲来图》恰是他的笔墨,江南旧梦当中,可携醉而行,可拥酒长眠。
邵连话音渐生激昂,余音落尽,耳边犹带铿锵。
邵连又道:“小可久闻杜六郎的操行,敬慕杜六郎的豪义,天下惶惑,为何只独善其身?”
车帘掀起,车中人露面,向她微微一笑:“温女人好巧。”
大道火线不远,有一行马车正向前驶去,温西仓猝拉了缰绳,减了马速,欲自一旁畴昔,然那马车上装潢瞧来甚为眼熟,她再一看赶马的车夫,跟班的侍从,皆是陈王府中之人,不由眉头一皱,驱顿时前,问道:“车中何人?”
夜色来临,少有行人,茶棚中不过一个客人,风尘仆仆,正翘着脚坐在竹雕栏上,捏着个泥茶壶,看着远方,不时举起泥壶,饮一口苦涩至极的茶水。
那赶马的车夫认得她,忙住了马,道:“温女人,车中是邵连公子。”
杜羽久未出声,他端起茶盏,微微抿着。
“邵连?”温西想起那是陈王的幕僚,见过几面,未曾有过号召。
陈王安插跟着她的人一半是为了庇护她,另一半的来由,便是将她的所作所为皆奉告陈王。
店东见那银子,有几用心动,只是有些为莫非:“秋来鱼瘦,味道差些。”
温西在远远处上马,扔了缰绳,上前几步,却又愣住了,只站在一片柳枝之下,直直地谛视着茶棚这边说话的二人。
邵连为家中季子,他父祖在江东皆有盛名,杜羽久在江湖行走,认得他亦不奇特。邵连微欠身,道:“恰是小可。”
温西站得不远,她闻声声音,手举起,扯下一枝柳条揉捏着。
“天气将晚,邵公子是要去那里?”她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