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的苏源清较着是心中有事。
苏源清晓得万氏不喜三房,听她语气冷酷也不在乎,他不过偶尔传闻苏玉妩落水之事,随口一问,没有要穷究的意义。
……
平嬷嬷满怀感激的接过话头,“三爷也不知传闻了甚么,恐是生了曲解,叫了两婆子将三女人的院子严守起来,谁都不让进,夫人派去送膏药的下人也被拦在了外头……
苏源清喝了茶润了喉,抬眼瞧着苏夫人还在活力,不觉得然笑笑:“这事明日我找老三问一问,小辈行事不免不铛铛,你别气伤了自个。”
香菱被平嬷嬷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震住。
“依您的叮咛,令人将安神汤送了去北院,三女人不在自个的院子,在三太太房里。下人先将安神汤送到正院,转道才去的小院儿,却发明院门从内里被锁了,另有两个婆子守着,谁也不让进。”
香菱忙点头跟上。
只是,苏源清本日却没表道理睬三房如何,他被苏夫人小女儿般幽怨的语气听得直点头,“你年事比我还小,你都老了,那我明日也得向圣上告老回籍了。”
平嬷嬷瞧苏夫人气得不轻,忙将桌案上的翡翠碧玺佛串递到苏夫人手上,让她拨着顺气,一边解释:“依老奴看,这事恐不是李氏的手笔,她哪有这等派头和手腕,当初……”平嬷嬷本想说李氏凡是有点骨气,当初就不会将十间旺铺拱手交出。但一想到这是苏夫人最忌讳最负心的事,便当即转了口风,“那两婆子说了,是奉三爷之命看管院门。”
平嬷嬷看了她好半晌,慢吞吞将人扶起来,“老爷还在,别惊扰了两位主子说话。你跟我来……”
白嬷嬷跟她沾着点旁亲,算是姑母一辈,平日里两人来往密切,干系亲厚。平常白嬷嬷过来找平嬷嬷回完话,都会去她屋子,闲话几句。
让苏夫人气的事有好几桩,当真说来,倒是一桩都提不得。
可苏源清不声不响就进了阁房,外头的丫环也没提早禀告一声,谁晓得刚才说的那些事,苏源清有没有听到,又听到了多少?
苏夫人满脸愠怒,一副不肯多提的模样,不动声色替亲信嬷嬷解了困。
苏夫人重重拍在高椅的扶手上,“好个李氏,先头来还低眉折腰装得一脸恭敬,转过身就使出这招来防我,谁给她的狗胆!”
“没事,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别多想。”苏源清神采如常的揭开茶盖,轻抿了口热茶。
香菱不敢设想,触碰苏夫人逆鳞的人,会是如何悲惨的了局。
安知那小丫环偷懒耍滑,竟不知溜到哪玩了去,刚好苏源清这时返来,竟无人通禀就进了阁房。
之前也不是没有丫环想爬苏源清的床,最后全都不得善终,不是死就是残。
收回“咣”的一声脆响。
得知事情经过后,苏源清表示平嬷嬷退下,捡了张靠椅坐下,也不说话,就悄悄地闭目养神。
杏脸粉腮,眉眼娟秀,身量苗条,神采有些错愕却涓滴不影响仙颜,哭过的眸子像两汪秋水,凭添几分荏弱。
苏夫人本就因旧事耿耿于怀,现在再听到平嬷嬷提及“三爷”二字,气不打一处来,手中拨了没两下的碧玺佛串一下就甩到铜鉴上。
三十几年的伉俪,她哪会不体味苏源清的脾气。越是安闲平静,越是有大事产生。并且,苏源清夙来不喜香茶,只喝素茶,丫环们并不清楚,苏源清也向来不说,丫环沏香茶,他也会尝一尝,却毫不会喝第二口。
苏夫人神采更淡了,“安排在冬至节过后,她发蒙得晚,前些日子才刚满七岁。”算是解释了为甚么没提早让苏玉妩入家学的事。
苏夫人此时也顾不上诽谤三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