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是程文涵又是哪个?红珠顿时又惊又喜,也顾不上手上的活,一回身就出来了,只道:“文涵,你怎地在此?”
程文涵却只说:“是有事,不过不是我的事。”他奉迎地笑了笑,“明儿不是县试么?蒋先生那儿挂念着几个测验的师兄,有几句话想要叮嘱下,我听得了,便讨了这个差事来跑腿。”
这事钟氏天然也想到了,不过她却悲观说:“先找一找,也不迟误事不是?明儿我往外头说说这事,若不成再另说。”
红珠听得大夫这话,心宽很多,倒也感觉能够回家了。只看李氏的脚还需擦药,便也想她多养两天。李氏不归去,红珠就自个在食铺里带上些点心回家,想着送给古婶子一家和隔壁的贺鸣衡,好谢上回他们帮手。古婶子是在家的,红珠上门还跟她婆婆说了话。只是贺鸣衡那儿许是有事忙着,红珠一早一晚去了两回,都没见着,也只好留着今后再报答他了。
钟氏摇点头,道:“行了,谁家不想家里顺顺利利的,现在是你有事,过两日说不得是我跟你李二舅呢。摆布啊,这过日子也就如许了。”她想了想又说:“实在我也不是怜惜钱银去请人,这活做不完,总要添人。我啊,就是先前摆惯了摊子,多少事都是本身忙活,生来就是个辛薄命,一时没想起来。”
钟氏点头,想了想却忽的道:“依我看,请小我不如找个半大孩子做个学徒,又勤奋又听话。”她一笑,很直白地说:“到底我们还是个小店,又是做点心的,莫非还找个大厨不成。若能收个小学徒来,还能省些人为下来。”
前朝时候,这做学徒的入了主家,不出师是不得拜别的,若遇着个短长徒弟,不但吵架由人,且便是出师了,也得替主家白白做活好几年。也就是迩来本朝贸易繁华,这奴婢学徒的端方较以来往讲没那般讲究了。
“你真要听才好。”红珠也笑,又将食铺那儿说要请人的事奉告李氏。食铺那儿的事本就是红珠拿主张的,李氏晓得李二舅他们也是同意,便也没得别的话说了。
忙过晚市,红珠回朱家时,李氏果然还在,且问起她来,李氏还说不归去了。红珠迷惑,当着人面前没说甚么,可吃过饭避着人又细问她到底何故。
“姐!真是蒋先生叫我来的。”程文涵不太佩服,但也不敢多辩论甚么。因着红珠这话还是中了一半的,他多少有些心虚。
红珠笑了笑,到底见了弟弟内心也是极欢畅的,便也没有难堪他了。
红珠去了食铺,跟李二舅他们说了朱家的事,转手又不知觉地忙了小半天。待天气暗下来才稍稍得了些空,便是红珠年青也有些累着了,在前头寻了个位置坐下倒了茶喝下,就不肯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