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闻言也是吃惊,“这是个甚么原因?”
盼儿到底年纪小,多数被朱家那景象给惊住了,能顺本地找对了地儿来喊人,已算是得力了。这半夜里心还慌着呢,见李氏问,她一时说是又起了高热难退,一时又说吐了些还晕了,回话竟也没个清楚。
红珠从速道:“快别,便是你来也等天亮了再说,黑天瞎地的可别摔了你。”怕他不听,又多说了句,“若你跟来了,看我收不清算你!从速关了窗去睡!”
三人这才提了两灯笼出了门,因着焦急,方出了院门不久盼儿就拌了下,幸而倒下时扶住了一旁的墙面,倒没当真摔疼。
贺鸣衡承诺说:“性命关天,既让我听得了,哪儿有不帮的,婶子不必求,我这就去了。”
待他一走,红珠三人也往朱家那儿赶去。盼儿感慨一声:“本来今儿还闭了坊门,得亏是这边近,我才过来了。”顿了顿又说:“也得亏婶娘家有如许好的邻居。”
红珠也被她惊了下,一愣以后转头去看来人,不想倒是个识得的,内心才松了口气,轻声对两人说:“是贺鸣衡。”李氏眼神不好,听得她神采才好了些。
李氏只是念佛,道她有运道。
正说着刚转出一个巷口,背面却又传来脚步声响,倒把盼儿又吓了一跳,顿时紧紧抓了红珠的手,颤了颤。
朱紫兰只点头道:“也不知怎的去了好久,竟还未返来,奶奶跟我都要急死了。”
一时有去寻酒水的,有去寻药油的,有去解衣裳的,也有去端水盆来兑温水的,忙个团团乱转。
李氏却恍然说:“原是他,他是我们邻居。”
红珠只好牵了她一道走,还讶异道:“幸亏你自个一个也找到我们那儿去。”
盼儿等了一会儿却也认出人来,只道:“啊,是方才指路那人。”
李氏还待婉拒,红珠却听出了几分意义,只问:“贺哥,不知这是何意?”
想着红珠也是一叹,背着身重新妥本地穿好衣裳,顺手又多拿了两件外套,道:“那从速走吧。”她和盼儿出来时,李氏也从程文涵那屋里出来,红珠把那外套披在李氏和盼儿身上,“省的吹了风。”
此时贺鸣衡也走近了些,扬声道:“婶子,我是贺鸣衡。方才听得你们家中有事,我估摸着许是要人帮手,便来问一声。”
盼儿道:“我内心乱糟糟的,他就走了上来往我前头去了,我一看,也不知如何的就开口问了路……那人倒是个好人,还给我指了路来着。我这才到了你们家门。”
红珠见这么小小我儿闹病,眼看着人都瘦下去一大圈了,她内心也难受得紧,只道:“到底还是得用下去些,我来抱着他喂吧。”记得这发热有好几样要紧的,便不由道:“奶奶,我看三宝热得短长,不如掩了门窗,解了他衣裳用温水给他擦擦身,家中有无清冷油一类,往他脚下涌泉穴上揉一揉,再不能了,用些酒水擦身也能降降温。”
门外盼儿缩手缩脚地站着,小脸上惶急得很,见开了门才喜道:“李婶娘,红珠姐姐,三宝方才病得急了,看着有些不好,主家那儿请你们畴昔帮帮手。”
李氏闻言虽点着头,可起来着衣的行动也是半点不慢。
“是谁个在外头?”红珠问。
李氏红珠也顾不得她骂,只快步上前去看床上躺着的朱三宝,只见他小脸通红,眉心紧皱,却不知是昏着还是睡着,嘴角紧紧抿着,看起来有些不当。
红珠内心也急,胡乱裹了外头那件大棉衣,套上鞋,点上灯拿着就出去了。隔着门一看,外头也就一个肥大人影站着,黑乎乎的也瞧不清是不是盼儿。
朱老太太晓得的土体例也用了很多,先前也是给他喝水擦手脚,但到底没全解了衣裳擦身,恐怕再有个万一把人又把人冻着了。此时听红珠这般说,多少也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动机,想了想还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