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过了午市,又帮着清算了晚间的一点食材,红珠歉然地去寻李二舅乞假。
红珠还未说话,贺鸣衡就笑道:“瞧二叔说的,你这话面上听着是夸红珠,可实着还不是夸你自个?她先前不会,到你摊子上才学会的,这可都是徒弟教的好,徒弟有本领啊。”
李二舅一看菜式,便晓得有几道是红珠做的,不由就赞了一句:“安娘也就不说了,我看红珠也真是本事了,当年到我那摊子上但是连烫个面都能伤手的,现在看她,哪个不能做,比我还像个大厨。”
红珠承诺了一句,顺手在厨房里拿了些剩下的食品,便仓促往新院子去了。
李氏被他这话也逗得乐了,只说:“得了,怕你转头内心编排我嫌你,我是不留你也不成了。”
李氏这才道:“我恰是这么个意义呢。”她歉然一笑,又说:“我们家还未除丧,甚么事都不能正包办,也只能随便吃一顿得了。你若感觉不铛铛,便罢了。”
倒是贺鸣衡开口道:“这倒便利,恰好一桌团团坐着,如许还显得热烈。婶子,我最是不讲究的,既上了桌,就别把我当客人,要使唤我也能够啊。”他又笑,“我看这屋子小才好呢,这小点也就不冷了。”
红珠推托一句,“也不做端庄宴席,有我娘跟我倒也够了,何必又担搁食铺买卖。”
钟氏倒是上了心,接着就道:“这新屋热灶也是端庄事,我跟你二舅这边清算了,也好畴昔帮手。”
因此余下的便只要小的那一间,本来屋里放了床,又给程文涵搬了个书案,再有先前清算出来的他爹程桂棠那些个旧书箧,屋子便显得局促了些。李二舅一来便又将那些个东西先搬开了,先支起来了个风雅桌。
红珠晓得钟氏故意跟贺鸣衡交好,既然不分桌,钟氏一道陪客也不显甚么了,便主动让她也留在这屋里,又打发程文涵摆些点心茶果出来,然后自个跟李氏往厨房里繁忙去了。
李氏想得清楚,便说:“不错,你贺哥前前后后跟着忙了小半天,竟也没喝上一口水,你从速到外头买点儿好菜,恰好留你贺哥用饭。”
贺鸣衡一笑,只道:“既得你喊这么一声,我还能看着你个小女人交来回回地两端繁忙么?那也太不成个模样了。”顿了顿又说,“那我也不喊甚么程女人了,只叫你红珠。”
钟氏一传闻请了贺鸣衡,先是奇了,待问清楚今儿他还帮着清算屋子,脸上神采便是一变。
原说留客时李氏也不觉甚么,现在一看处所,倒有些不美意义,只说屋子小,怠慢了客人。
他们这院子是两进院子的前院,本来的北面正房没朝着这儿,倒是直接往北开门,成了房东古婶子那头的南座屋。因此红珠他们住的这头是没有堂屋的,如果待客开席面,还真不好玩弄。
待红珠买了菜转回,李二舅和贺鸣衡已然聊上了。
“婶子又客气了。”贺鸣衡道:“不怕说句实话,像我们如许经常官门里走动了,平常百姓看了还说身上有戾气,有邪祟,个个都愿离得远远的,不肯与我来往。幸亏我自个是个粗心的,一忙起来,倒也没得空去讲究这些旧习端方。”他解释了两句,接着又笑起来,“我这一听有酒就愿留了,我还怕婶子实在内心嫌我,怕我扰了喜气。”
正说着话李氏就从那厨房出来,神采虽有几分怠倦,但看着是极欢乐的模样,她道:“红珠返来了,多亏了你贺哥过来,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这屋子半下午就清算出来了。”
红珠听李氏也这么号召了,她也不好回绝,心想不过也就是个称呼罢了,叫甚么也不值当讲究,当下便顺势喊了一声“贺哥”,又说:“那还真多谢你了,我倒想着返来帮手呢,没成想都好了,倒显得我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