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还未说话,贺鸣衡就笑道:“瞧二叔说的,你这话面上听着是夸红珠,可实着还不是夸你自个?她先前不会,到你摊子上才学会的,这可都是徒弟教的好,徒弟有本领啊。”
贺鸣衡便又搬着那水缸往厨房里走,红珠转头往配房那儿一看,发明连那斗室子也清算出来了,程文涵正在里头擦着那张旧长案,她心中一宽。转头她又跟着去了厨房,瞥见仿佛都安妥了,她放动手里提着的食品,说:“原是二舅担忧着我们今儿没空生火做饭,顺手让我带了些吃的返来姑息着垫垫肚子的。现在我看这处所都清算好了,不如还是热起灶头来做饭吧。”
如果夏天,径直放在院中,挂上个灯笼也就罢了,现在又是夏季,在院里夜里风一吹再热的菜下肚,人也发冷。直接摆在厨下那间的话东西清算一下也能摆开,不过这一头炒菜那一头就待客,吵吵嚷嚷的到底是欠都雅。如果摆在配房那头,大间那屋是李氏和红珠住,天然不成。
他们这院子是两进院子的前院,本来的北面正房没朝着这儿,倒是直接往北开门,成了房东古婶子那头的南座屋。因此红珠他们住的这头是没有堂屋的,如果待客开席面,还真不好玩弄。
贺鸣衡一笑,只道:“既得你喊这么一声,我还能看着你个小女人交来回回地两端繁忙么?那也太不成个模样了。”顿了顿又说,“那我也不喊甚么程女人了,只叫你红珠。”
红珠这才明白了几分,若换了别个钟氏许是嫌弃担搁买卖的,可既请的是贺鸣衡,可不就十二分情愿了。她便笑了笑,也不说甚么了。
钟氏倒是上了心,接着就道:“这新屋热灶也是端庄事,我跟你二舅这边清算了,也好畴昔帮手。”
李二舅一看菜式,便晓得有几道是红珠做的,不由就赞了一句:“安娘也就不说了,我看红珠也真是本事了,当年到我那摊子上但是连烫个面都能伤手的,现在看她,哪个不能做,比我还像个大厨。”
红珠也没顾得上去细心揣摩,只道:“他来帮了忙,也不好白白这么承他的情,我娘便说留他用饭。我们不好作陪,倒是来费事二舅了。”
李二舅倒也干脆,只道:“行,我端庄应当去。”
忙过了午市,又帮着清算了晚间的一点食材,红珠歉然地去寻李二舅乞假。
正说着话李氏就从那厨房出来,神采虽有几分怠倦,但看着是极欢乐的模样,她道:“红珠返来了,多亏了你贺哥过来,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这屋子半下午就清算出来了。”
临走前,钟氏还说了几句甚么姜葱配料之类的食铺里有的她径直带畴昔就成,只让红珠紧着去买些大肉,省的一会儿天晚了集上都收摊了。红珠应了是,便仓促去了。
可贵见李氏也能跟旁人打趣,红珠也觉诧异。心中便也佩服这贺鸣衡,怪道此人在衙门里吃得开,就凭这本领,便是不考甚么功名,不靠着他那曾涯舅爷也能挣下一份家业。
李氏被他这话也逗得乐了,只说:“得了,怕你转头内心编排我嫌你,我是不留你也不成了。”
钟氏道:“行了,我有分寸的。有了客,莫非还让人干等不成?”
贺鸣衡一听便摆手道:“莫跟我讲究了,真留我我可不美意义了。”
贺鸣衡还是说不必。
一说世人都笑了。
原说留客时李氏也不觉甚么,现在一看处所,倒有些不美意义,只说屋子小,怠慢了客人。
红珠听李氏也这么号召了,她也不好回绝,心想不过也就是个称呼罢了,叫甚么也不值当讲究,当下便顺势喊了一声“贺哥”,又说:“那还真多谢你了,我倒想着返来帮手呢,没成想都好了,倒显得我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