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舅哪儿没听懂红珠正打趣他,当下便睁了眼睛,指着他们两个笑骂一句:“这俩皮孩子,还去笑你二舅,真是讨打!”他顿了顿,又道:“可别说我,文涵你也十岁了,从朱家搬出来了你就是个男人汉,还说尝了小半口呢,这如何能够?正该好生练练你的酒量。”
李二舅醉了不过量说几句话,而贺鸣衡酒品也好,只是一小我闷闷的没甚精力的模样。
李二舅实诚,红珠先前说让他带些酒来陪客,他便当真带了一坛。虽说不是甚么烈酒,但这屋里除了钟氏陪着喝了两杯,余下的都是李二舅和贺鸣衡两个喝的,因此用完了晚餐,两人已有了酒了,神采醉醺醺地。
李氏道:“也没甚么。先两日我也提过了,他前阵子从曾家出来搬到了隔壁,正巧与我们做了邻居。我们来时被他瞥见了,他又说今儿得空要来帮手,我想着邻里间来往,便也不好坚辞。厥后见天晚了,这才留了客。”
红珠一听便晓得他还是醉着的,这话都多正理来了,若换了平常李二舅哪儿会如许。只不过这话听得风趣,红珠也跟着笑起来,倒没劝住他。
李氏摇点头,感喟道:“我们小家小户的,也摆不了甚么大场面。还讲究这个做甚么?就我们三个……跟你爹说几句话,也就够了。”
李氏却看得开,淡淡笑了笑,又道:“到底只是邻居,莫非他还能日日守着屋子不成?我们能撑起家业来,这才是不求人的过法。”见钟氏还待要劝,她只好说:“真有甚么事,我也没阿谁脸皮不时去扰他。你也说他那儿是非多的,如果欠了他的情面,今后可不好还。”
这日子过得舒心,转眼就到了月尾。
这话竟还提起她爹程桂棠来了,红珠从速就岔畴昔了:“二舅,我们都晓得了,你还是歇一会儿吧。”
若依着红珠的设法,他们既然搬了出来,那朱家不回也罢。不过既有了程桂棠的端庄事,也该当要归去一趟的。再有现在都到元月尾了,程文涵往西山书院上学的事还没个准话,红珠还得寻个机遇去问一问朱伯修。
钟氏也道:“好生躺着吧,唠叨甚么呢。”她见屋里有红珠和程文涵待着,心中也放心,便回身出去给李氏帮手。她清算碗筷走到厨下,一看只要李氏一人,想了想,不由上前悄声问她:“安娘,那贺鸣衡如何回事,怎地就来了家?”
程文涵迩来除了忙时到食铺里替动手,旁的时候都是在看书复习,李氏红珠也没去催促他,但他那模样,实在也是认了真的。
李氏笑,“我也只求这两个字了。”
李氏听了也觉是这个事理,只还是叮咛程文涵穿好大衣裳出去送了他一回。
贺鸣衡还是告别,又说:“婶子不必担忧,我不过住在隔壁,归去洗漱了躺着恰好安睡,这才安妥呢。”
这寻荐书的事红珠也跟程文涵议论过,得了荐书那入门试就别扭些,这是必定的,程文涵也想得。但如果费老迈的工夫托情求人,程文涵又有些不肯。约莫他自个也是个故意气的,他爹程桂棠当初那么个出身,也能凭着自个本事考个秀才。而现在他不过是去考个书院的入门试,就得亲娘亲姐姐见这个求阿谁的,岂不是太无能了些。
李二舅道:“文涵啊,你自个想想是不是这个事理?我年纪也大了,哪儿能回回替你待客?这家中只一个你,你还能今后躲么?再说今后,你读书长进了,出门去跟同窗老友寒暄,少不得也要饮几杯,莫非还叫上红珠?”他本身说着也是笑,忽而话锋一转,却提起之前的旧事来,“记得几年前,也是这么个寒天,我与你爹半夜里烫酒喝,他说是赏甚么春雪,我是没阿谁美意义的,不过是来贪他的好酒喝罢了。成果他倒下了,我还能喝两坛子,果然被我喝饱了肚子……可别说我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