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搬完了家,程家三人又忙了两日细细清算屋中角落,再有那不齐备的器皿杂物,吃的米粮菜蔬,烧的木柴炭火,也去一一买了返来。也幸亏是分开前有朱老太太那一份买田钱和朱大伯暗里给的银钱,这安设齐备以后他们才气过上日子。
李氏听了也觉是这个事理,只还是叮咛程文涵穿好大衣裳出去送了他一回。
这寻荐书的事红珠也跟程文涵议论过,得了荐书那入门试就别扭些,这是必定的,程文涵也想得。但如果费老迈的工夫托情求人,程文涵又有些不肯。约莫他自个也是个故意气的,他爹程桂棠当初那么个出身,也能凭着自个本事考个秀才。而现在他不过是去考个书院的入门试,就得亲娘亲姐姐见这个求阿谁的,岂不是太无能了些。
李氏沉默了一会儿,“非论如何,还是要归去说一声的。”
程文涵扁了下嘴,回道:“二舅可别胡言带坏了我,我还要读书上学呢。”
李二舅实诚,红珠先前说让他带些酒来陪客,他便当真带了一坛。虽说不是甚么烈酒,但这屋里除了钟氏陪着喝了两杯,余下的都是李二舅和贺鸣衡两个喝的,因此用完了晚餐,两人已有了酒了,神采醉醺醺地。
李二舅闻言却板着脸端庄教诲起人来,说:“你才胡说,你是小孩子不懂事?这喝酒哪儿就带坏了人呢?依我说,这也是件端庄要紧的事。”
红珠点头,想起来一事又说:“朱家那头也是如许?”
李二舅哪儿没听懂红珠正打趣他,当下便睁了眼睛,指着他们两个笑骂一句:“这俩皮孩子,还去笑你二舅,真是讨打!”他顿了顿,又道:“可别说我,文涵你也十岁了,从朱家搬出来了你就是个男人汉,还说尝了小半口呢,这如何能够?正该好生练练你的酒量。”
李氏却看得开,淡淡笑了笑,又道:“到底只是邻居,莫非他还能日日守着屋子不成?我们能撑起家业来,这才是不求人的过法。”见钟氏还待要劝,她只好说:“真有甚么事,我也没阿谁脸皮不时去扰他。你也说他那儿是非多的,如果欠了他的情面,今后可不好还。”
就因着他这昂扬的行动,红珠也就没想着费大劲儿去寻阿谁赵公子。她晓得那入门试有难度,可她弟弟才十岁,看着也不像是个一次失利就会一蹶不振的,便是春季这一回他气力有些不济没能考上,另有春季呢。真求通了门路,他出来后落在最后,说不得同窗相处时另有些不好的闲话出来,只说他是个走干系的……这肄业的事可不是凭着苦读死记就能够的,若为这事损了名声,坏了程文涵心智,那才是得不偿失。
李氏笑,“我也只求这两个字了。”
程文涵感觉即便没有荐书,凭着他自个尽力,那入门试也应当有几分掌控。
李氏道:“也没甚么。先两日我也提过了,他前阵子从曾家出来搬到了隔壁,正巧与我们做了邻居。我们来时被他瞥见了,他又说今儿得空要来帮手,我想着邻里间来往,便也不好坚辞。厥后见天晚了,这才留了客。”
这话竟还提起她爹程桂棠来了,红珠从速就岔畴昔了:“二舅,我们都晓得了,你还是歇一会儿吧。”
红珠本身揣摩着也是那几样,又问:“本年要宴客么?”
红珠一听便晓得他还是醉着的,这话都多正理来了,若换了平常李二舅哪儿会如许。只不过这话听得风趣,红珠也跟着笑起来,倒没劝住他。
红珠正给他倒着茶,传闻这话肚里好笑,却顺着他的话笑说:“可不是么,二舅大朝晨就帮着我们搬场,又去忙食铺的事,转头还替我们待客,这件件都是端庄吃力量费心的事,累了也是应当的。”她上前作势去打程文涵,只斥道:“可别闹你二舅了,端庄让他歇歇,不然他累了今儿可就要跟你一道睡了。半夜要吐还得你来服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