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红珠和程文涵一个劝一个拦的,她一有些余暇,这后代就想些事情出来绊住她。拖一天慢一天,这从朱家出来都快十天了,竟还没有归去过。
李氏道:“也没甚么。先两日我也提过了,他前阵子从曾家出来搬到了隔壁,正巧与我们做了邻居。我们来时被他瞥见了,他又说今儿得空要来帮手,我想着邻里间来往,便也不好坚辞。厥后见天晚了,这才留了客。”
李二舅道:“文涵啊,你自个想想是不是这个事理?我年纪也大了,哪儿能回回替你待客?这家中只一个你,你还能今后躲么?再说今后,你读书长进了,出门去跟同窗老友寒暄,少不得也要饮几杯,莫非还叫上红珠?”他本身说着也是笑,忽而话锋一转,却提起之前的旧事来,“记得几年前,也是这么个寒天,我与你爹半夜里烫酒喝,他说是赏甚么春雪,我是没阿谁美意义的,不过是来贪他的好酒喝罢了。成果他倒下了,我还能喝两坛子,果然被我喝饱了肚子……可别说我不能喝……”
红珠正给他倒着茶,传闻这话肚里好笑,却顺着他的话笑说:“可不是么,二舅大朝晨就帮着我们搬场,又去忙食铺的事,转头还替我们待客,这件件都是端庄吃力量费心的事,累了也是应当的。”她上前作势去打程文涵,只斥道:“可别闹你二舅了,端庄让他歇歇,不然他累了今儿可就要跟你一道睡了。半夜要吐还得你来服侍他!”
红珠内心感喟,也不必开口去问她,晓得是她爹的日子到了,李氏想起旧事心中难过。她假装没发明,非常平常地开口问:“娘,没两日就是除丧的日子了,也该预备起来了,都该买些甚么呢?”
李氏神采不安,惭愧道:“这事情一忙,竟连归去报个安然也没有,实是过分了些。”
李氏摇点头,感喟道:“我们小家小户的,也摆不了甚么大场面。还讲究这个做甚么?就我们三个……跟你爹说几句话,也就够了。”
李二舅闻言却板着脸端庄教诲起人来,说:“你才胡说,你是小孩子不懂事?这喝酒哪儿就带坏了人呢?依我说,这也是件端庄要紧的事。”
若依着红珠的设法,他们既然搬了出来,那朱家不回也罢。不过既有了程桂棠的端庄事,也该当要归去一趟的。再有现在都到元月尾了,程文涵往西山书院上学的事还没个准话,红珠还得寻个机遇去问一问朱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