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一时揪紧了心,五郎边进边道:
七娘自知犯了错,那里敢回身,只惭愧地垂下头。五郎摆摆手,阿珠、琳琅便也出去了,屋中只余兄妹二人。
七娘初有些活力,可见他风韵明朗,淡然处之的模样,却也只剩得些落寞。
听得门外环月的声音吃紧拦道:
二人正畅快淋漓,饮得纵情,周遭莺燕皆不在怀,唯酒不尽。三杯两盏,赵廷兰竟也有些头晕,七娘却更加来了兴趣。
现在她借着酒意,身态翩然,满盏满饮,涓滴无所顾忌。
阿珠只点头道:
七娘正兀自入迷,却听得内里报:
“赵家小子把我兄弟灌得烂醉!他才多大,哪经得起这些酒?”
说罢便丢下几张交子,自作杯盘补偿,便扬长而去。
“本就无甚可傲气,不过是世人多担待些!我如许的,书读不好,名声亦不好听,还总遭人嫌,傲气甚么?”
“甚么东西?”
赵廷兰看她一眼,自筛了一盏酒,只自嘲道:
七娘见琳琅满脸忧心,也垂垂忆起昨夜之事。
七娘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自语道:
五郎冷哼一声,用力推开赵廷兰,便也去扶着七娘。
七娘醉得一塌胡涂,那里还记事?待复苏过来,已近次日中午。
恰好此人分歧,仿佛,她从未入他的眼。
“你是要闹到尊府去么?”卞大娘子劝道,“赵郎君随性惯了,想来也不是成心。若不是他,怕是现下也寻不得谢郎!方才路上不是说要谢他么?现在却又这般!”
“我的小祖宗,还是循分些罢!昨日不是王三郎周旋,怕已举家晓得了,娘子今后还如何做人?这一辈子怕也毁了!”
七娘尽情看着这面前的统统,汴都城的繁华热烈尽收眼底,她已然痴了。
现在想来,七娘愣愣的,也觉心不足悸。与陌生男人吃醉酒,放在何措置论也是不面子的。
“不过一介穷墨客罢了!谢兄弟置甚么气来?”
赵廷兰见七娘低头坐下,也不说话,只笑道:
赵廷兰忽举起盏儿哈哈大笑起来,这谢小郎君看着年青不经事,内里倒是个明白的。
她虽得父母兄弟的偏疼多些,也断不该特别至此。畴前同五哥、绍玉闹闹也便罢了,此事若被父母家人晓得,又岂是抄一夜书能够混过的?
家中年节时也热烈,再好的珍羞美酒,再妙的歌姬舞姬,又如何没见过?只是朱门以内,到处束缚,即使锦衣玉食,哪比得内里安闲?
五郎亦看不过,纠起赵廷兰的衣衿便要脱手。
七娘讪讪,也只得饮了。琳琅服侍她起家,一面只道:
“五郎慢些,我们娘子打扮呢!”
“五郎来了。”
“喝甚么喝!还不快归去!”
“我们也没甚么可傲气的……”
绍玉忙扶起七娘,她早已烂醉如泥,倒在案几上,由他扶着。
他只道了句“谢兄弟知我”,便一饮而尽。七娘不甘逞强,亦回敬一盏。二人推杯换盏,好不安闲,只是转眼看方才那人,却早已无踪。
“你虽非君子,亦不是小人。”七娘道,“众目睽睽的,却怕你来?”
只是七娘年事尚小,琳琅方才所说“一辈子都毁了”的话,倒是不大明白。
五郎却冷眼看着,只厉声向七娘道:
说来也巧,五郎几人正被赵廷兰的人领着过来。猛见了二人模样,煞是讶异!
她软软抬起玉臂,揉了揉太阳穴,只觉酸胀有力,娇娇慵慵被扶至妆台前,另有些恍然。
赵廷兰见她那不醉不归的架式,也不拦她,却自筛了一盏,笑道:
卞大娘子忙上前禁止:
“赵哥哥,干……”
七娘是大夫人最小的孩子,自出世便是万千宠嬖,老夫人与大老爷自不必说,兄弟姊妹哪个又未几让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