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哥哥,给过许姐姐一本药草集子?”
陈酿点头笑道:
“小女子刚才欲与陈先生请讲授问,谁知陈先生不肯露才。不知,小郎君可愿指教?”
七娘顷刻反应过来,忙对着蔡云衡道:
蔡云衡朝七娘身后望了望,掩面一笑,只倾身私语道:
“我又何曾赖过?”
一时酒也醒了,人也端庄了。到底是小娘子面前,未免冒昧。
方才的话,一时被打断,却又不知如何续上。非论于七娘,或是陈酿,都有些为可贵紧。
这倒正中魏林下怀,他遂笑道:
“离草,天然是……”
七娘蓦地一惊,忙寻了个借口,往她这边来。
陈酿顿住脚步,蔡云衡这一番谈吐,倒叫人回嘴不得。
“你二人兀自躲酒去,倒叫我好找!”
“先生留步。”
他竟是晓得的么?
她抿了抿唇,只低声道:
她又跟上来:
且不说本身欲问之事,许姐姐他杀未成,是否该与他提一提?
蔡云衡出此言语,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七娘一愣,何时替她举荐了?
她既不再问,他亦不再答。
他带着七娘行至她跟前,作揖道:
“哼!”七娘只轻哼一声,别过甚去不睬她。
陈酿方道:
“又调皮了!”
七娘有些讪讪。
她又望着陈酿,不知如何开口。
“陈兄!祁莨!你们说甚悄悄话呢?果然是兄弟也分支属表里么?方才替他挡酒,眼下有晾着我们!”
“既如此,我倒没甚么学问……倒是众同窗们,或可切磋一二。”
这便是邀蔡云衡退席了!
“这话怎说的!我敬你一杯,可对劲了?”
“小娘子漂亮,不与她计算。我们这就告别了。”
刚才,七娘若只兀自推杯换盏,不睬蔡云衡,又哪来眼下的窘境?
陈酿微微一笑,那里不知她的把戏。
七娘垂下眸子,睫毛微微扇动。
陈酿看着七娘笑起来。蔡云衡这句话,一是说她知七娘身份;二来是说,她亦认得陈酿此人。
“多谢替我举荐。”
说罢,陈酿一番施礼,只拉着七娘告别。
蔡云衡亦笑了笑,又带着得逞后的幸运,遂道:
七娘的心沉下半分,终是问了出口:
“七娘真聪明!”
太门生们亦随声拥戴。
谁知蔡云衡不知所措,竟忽而唤住陈酿:
“小女蔡氏三娘子,陈先生秋安。”
七娘瞪她一眼,只道:
“谁与你有缘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绍玉,只见他兀自喝酒,故作充耳不闻。别的太门生,亦正拥着魏林打趣。
“曾闻先生大才,环球可贵。小女子不过是至心就教,先生何必拒人千里?”
“不错。”
恰好七娘率性相答,倒也不失率真。
“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七娘气得直顿脚,如何方才未曾想到?却被她生生耍了一番。
那语气不浓不淡,不轻不重,却充足引得人遐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