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舍地深深望他一眼,四姨太望一眼我,避开目光打量致深淡淡地说:“不碍事,遣人用苦皂煎汤调以尿汁浇埋花根几日便好。”
隋嬷嬷轻声劝我:“夫人还是将这些花儿搬出去吧。这将死的花儿摆在房里,不吉之兆。何况夫人身怀有孕,总要为腹中的小公子多惦记些。”
只见她一字一句细心叮咛,如读书普通滚滚不断,公然是个护花妙手。我虽是曾经养过花,比起她来却真真是相形见拙。我忍不住松开致深的手谨慎翼翼地央告她:“漪澜笨拙,可否求四姐姐不吝见教,常来漪澜房里,指导漪澜如何护理兰花?”
我在花丛当选了几盆枝叶萎落的花,盈盈含泪对致深说:“这便是我的罪恶了,因我喜好,才害得她们千里迢迢来兴州,却一夜丧命。令媛买马骨,罪孽,罪孽!”
四姨太这才眸光一转,高低打量着我,叮咛道:“这花不宜挪去天井,兰花喜阴不喜阳,不宜日曝,不喜枯燥。”
致深拉着我的手,悄悄对我低声,似是宽解般:“晴柔的孩子掉了后,就变得疯疯颠癫了。”
“只是这味道……”致深游移,我却笑了说,“花肥尚且有异味,无妨。这花本是因为漪澜一时髦起才遭的罪,若不治好,漪澜于心不安。”
她却毫不睬我,只对致深躬身从命。竟对我视若无物普通,径直从我身边走了畴昔。衣带当风,香风中却带着浓厚的药味。
窗外鸡鸣欲晓时,我们从巫山一梦中醒来,相互深深地紧拥着,似是要将呼吸都胶着去一处。
“你房里的婆子丫环都这么勤恳么?”他绝望地将本身扔回枕间,悻悻地说。
她冷冷地说:“兰花最嫌蚯蚓伤底子。花如人,底子一伤,甚么就都没有了。”
一句话戳到我的把柄,我割舍不下腹中的骨肉。可这兰花又何辜,反被我暴殄天物般白白华侈了去。
我心下一惊,她这是何意?致深严峻地问:“但是要将这花移去天井为妥?”
致深恰来了,听我们的一番话,看着这将残的兰花,慨叹一声,心机蓦地一动,发起说:“不如,让晴柔来替你打理一下兰花。”
俄然一个动机闪现在脑海,不觉地发起:“何不请方老中堂赐名?”
他揽住我的肩,轻声说:“能进了你的兰闺,也是这些花儿的福分!”
俄然间他扑来压我,却右手却支了身子格外留意,胡茬扎在我脸颊上痒痒的,深深吻着,短促地说:“澜儿,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