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闻言一脸惊骇。
民气不成欺,民气更可用,在李六方才画完押退在一旁时,堂外便响起了一阵阵漫骂之声,有的说‘赃官该杀’,有的则出主张死法应当是‘剥皮实草’,最差也得腰斩弃市,这此中喊得最凶的那当数常日里被欺负得最惨的城里商户们。
因而陆飞转过甚,将半个身材掩在屏风后,指着李六朝后堂里说道,“汪大人,李六拿了多少?”
“老爷,这银子交的不明不白呀”
汪县丞哑口无言,只得退下,怏怏坐在一旁生闷气。
李六慌了神,不知何故,“老爷,小的,小的不知呀”
赵班头上前接过,呈给陆飞。
等李顺念完,陆飞侧目问着汪县丞,“汪大人,这,你如何看?”
陆飞一拍惊堂木,目露凶光,盯着李六,“李六,你知罪吗?”
“这银子是被他私吞了”
吴籽实不敢有违,扶起汪县丞。
陆飞道:“李六,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说瞎话但是罪加一等”
陆飞扫视一番世人,问道“你们都是来告汪大人的?”
“可有状子呀”状子就是状纸,是告状前必不成少的东西。
汪县丞就如许在赵郡马摆布绕来绕去的,急得团团转。
陆飞点点头,偏头问着汪县丞,“汪大人,可曾有过保银一事”
汪县丞这才悻悻地站到一边,魂不守舍的听着公堂上的动静。
李顺一口气念完,听得汪县丞是心惊胆颤,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吃紧而下。
陆飞见李六不开口,便道,“如何,还不认罪?说,这银子你拿了多少,都有谁拿了,是谁教唆你拿的?”
陆飞两脚搭在案桌上,嘿嘿一笑,“哦,也没甚么大事,就是大师都在筹议着如何弄死你,想听听你有甚么观点”
陆飞才不去管他们如何起哄,哪怕这些人的吐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最好能冲进后堂去把那汪县丞拎出来现场打死,这倒费事。
立时有衙役将闲杂人等一一清理出大堂。
‘啪’,跟着震天响的惊堂木声,陆飞扯着脖子喊了起来,“传汪县丞”。
李六还想狡赖,这收的银子一知名文规定二无官府的收据,想科罪也不轻易,便说道,“小的不晓得甚么银子,也没有收过任何保银”
陆飞下巴指着李六问世人,“是他找你们要的银子,也是他收的银子吗?”
“是你们要揭露汪县丞吗?”陆飞问着。
陆飞感喟着,摇点头,“啧啧,你这是何必呢,汪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此话一出,堂下一阵鼓噪,那些交了保银的人都喊了起来,“是呀老爷我们交了保银”
“哦,承认就好,画押吧”陆飞让李六画了押,推在一旁。
胡老夫又是一叩首,“回老爷,老夫等六十八人就是证据,单说此次因盗窃案激发的冤狱,前后共有六十八人被关入大牢,酷刑鞭挞不说,还向家人讹诈二百两的保银,这此中共有二十七人交清了保银免了罪恶,这保银一交人就放出来了,也没有任何回执,也没有任何说法,还请老爷明察”
十多个本地商户如同筹议好的似的,齐齐涌上大堂,跪在地上,手里都举着一本册子。
李六还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小的说的都是真相”
汪县丞一脸不悦地朝更远的椅子移去,陆飞这才对劲地点点头。
堂上悄悄无声,汪县丞说的一百二十两谁都听清了,李六已经如同烂泥般软成一团,耷拉着头。
陆飞敲了敲案桌上的状子,“这么多人说的都是有鼻子有眼的,看来汪大人您这分缘不太好呀”
李顺道,“陆老爷新任,体恤部属,正筹算给衙内统统人加点月钱,也算是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