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覆盖下的县城一片安祥安好,白日的热浪早已跟着晚风垂垂减退,街角巷尾时见几家人将凉床码在一起乘凉话家常,新知县板倒汪县丞一事成了今晚全城人入眠前的谈资。
“我还没想好呢,管他呢,见招拆招吧”陆飞方才撤除汪县丞还在镇静之余,不想多想这些烦苦衷,摸了摸怀里的那张一万两银票,笑着抬脚便出了门,道:“天快黑了,走,叫上赵班头找点乐子去,老爷我宴客,腐|败腐|败去”
赵班头翻了翻眼,直皱眉,小声嘟囔着,“但是,这里明显就是一家妓......”
还不等陆飞开口,李顺却用折扇敲了一下赵班头的额头,“甚么大人,老爷这是微服私访,体察贩子民情,不懂端方”
赵班头有些游移,他是本地人,自是非常体味这里是甚么处所,便道,“大人,您不会是想出来吧?”
和一个不落第的老秀才为伍的人,那多数也风景不到那里去,王妈妈这才又端起了架子,“李秀才,您是晓得这里的端方的,你这位朋友”
陆飞转头看了看赵班头,满心感激,这类部下真是可贵,不过明天是出来玩的,用不着这么杀气腾腾的,便伸手弹了弹刀身,笑道,“人才呀你,刀都带来了,收起来收起来,别吓着女人们”
李顺一掀轿帘,陆飞从轿里钻了出来,四下看了看,当看到灯光下那夺目标‘环彩仙阁’四字时,喜出望外,吃紧拉起李顺和班头就要出来。
陆飞目不暇接,真没想到传说中的青楼楚馆就是这等场面,这是何品级的和顺乡呀。
李顺跟了上去,问道,“老爷筹算去哪?”
陆飞嘿嘿一笑,站了起来,手掌一翻道:“光不获咎就行了,我非得给他翻过来”
……
陆飞嘿嘿一笑,接口道,“嗯,对呀,不出来走动走动,如何晓得百姓的痛苦”
陆飞嘿嘿笑道,“不错不错,晓得替老爷着想,不过你这到底是要老爷我接还是不接呢,你说的前后冲突吧?”
走进大门,撩开门帘,那如同就是走进了一个色采斑斓的仙台圣地,艳红的灯笼紧挨相连,七彩的布幔细条安排在灯笼口处,正跟着烛火的升腾翩翩起舞,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混搭着勾肩搂腰穿越在楼道中,磨耳弄腮,好不欢愉,楼道边另有三两成群穿戴素净衣衫的女子摇着团扇冲楼下或熟谙或不熟谙的男人招动手,媚眼连连。
一名半老徐娘模样的女人从台阶上望着陆飞三人笑盈盈走了下来,像是他乡遇故知般,边走边说着,“哟哟哟,来客了,女人们快来接|客了”
宿松城南近三十里外,一座高山委蛇东南连绵近百里,名唤座山,属大别山余脉,山中怪石嶙峋,山高林密,险峰高耸,陡壁如削。
自古深山多聚匪,现在这宿松城颠末汪县丞等一干赃官贪吏的祸害,百姓流浪失所,浩繁不堪其难之辈便铤而走险,占山为王,做些犯禁活动。
李顺摆摆手道,“老爷切莫作此想,此事已成定局,不成逆转,前任宋知县就是因为此事看不畴昔而又申述无路才被迫去官,现在汪县丞已开罪,大人你可千万别重蹈宋大人的复辙,凡此往年赵府都是出银让官府出面挨户收缴渔租,弄得是鸡犬不宁,很多渔户交租不过,投湖而死者比比皆是,先前鄙人恰是出于此考虑,不想让老爷背上骂名才有所表示”
山颠处白茫一片,积雪长年不化,数条涓涓细流自山顶而下,穿越山间,长年不断。山间最高处有一山岳,名唤抱犊岭。通岭之道多影于杂草枯木之下,盘曲难寻,多处仅能容一个通行,久不可走,这些山路连本地人也多数不知。
两名大汉拜别,赵班头也收刀回鞘,往衣摆下一藏不见一丝一豪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