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嘿嘿一笑,站了起来,手掌一翻道:“光不获咎就行了,我非得给他翻过来”
夜幕覆盖下的县城一片安祥安好,白日的热浪早已跟着晚风垂垂减退,街角巷尾时见几家人将凉床码在一起乘凉话家常,新知县板倒汪县丞一事成了今晚全城人入眠前的谈资。
走进大门,撩开门帘,那如同就是走进了一个色采斑斓的仙台圣地,艳红的灯笼紧挨相连,七彩的布幔细条安排在灯笼口处,正跟着烛火的升腾翩翩起舞,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混搭着勾肩搂腰穿越在楼道中,磨耳弄腮,好不欢愉,楼道边另有三两成群穿戴素净衣衫的女子摇着团扇冲楼下或熟谙或不熟谙的男人招动手,媚眼连连。
那女人一看这刀立即明白三分,这类刀那只要两种人才敢用,一个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另一种人那就是官差,这是官刀,不管是哪种人她都惹不起,因而她赶快又朝那两大汉使着眼色,表示他们退下,堆着笑容说道,“哟哟,这是如何回事,如何好好的抽刀子做甚么呢,放下刀,放下刀,出来玩不就是图一乐嘛,有甚么叮咛我王妈妈必然满足几位爷”
“嘿,为富不仁还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在哪朝都管用呀,这就是明抢呀”陆飞忿忿不平。
夜色中,正有一顶软轿穿街过巷仓促赶来,径直来到街心十字路口处,止步落了轿。
这王妈妈似是想起来了,一鼓掌,“李秀才,对对对,哎呀,瞧我这脑筋,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这二位是你朋友吧”
赵班头快速地冲了畴昔,他虽将来这里,却早有所耳闻,这处所是出了名的店大欺客,豢养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打手,专门用来对于混吃混乐之流,动手暴虐,赵班头怕县太爷亏损,一撩衣摆,扑刀已经操在手,狠狠地盯着那两名大汉,“你们想干吗?”
但是待她走到三人跟前,细细打量着陆飞一番,笑容随即消逝不见,随口说着,“这位公子面熟得很哪,头一返来这消遣吧,晓得这里的端方吗?”
李顺忙道,“是呀,当时那是民怨不止,曾一度有两岸渔户不平,多次将赵府告上公堂,但成果老是不了了之,此案一拖再拖,两岸渔户为了养家,大多都渐渐接管这个究竟,但私议不竭,直到赵府和宁王府攀亲,此事也就无人提及,那三百里的大赛湖归属赵府私产也成了究竟”
李顺道,“该当如此,不过赵府财势熏天,在湖的左岸具有两千多顷良田,正德元年,宿松县遭遇百年可贵一遇的大旱,庄稼收成少了十之七八,天灾没完又来天灾,在时任宿松知县王光美的操控下,赵府趁机以低价从哀鸿手里收买了大赛湖右岸的一千多顷地盘,如许一来,大赛湖可不就被赵府的地步包裹起来了,天然这也就成了他们家的,周边渔户想要捕鱼,那就得向赵府交纳房钱,传闻每年所得房钱达八万两之多”
和一个不落第的老秀才为伍的人,那多数也风景不到那里去,王妈妈这才又端起了架子,“李秀才,您是晓得这里的端方的,你这位朋友”
这也怪不得这女人前后判若两人的神采,就陆飞身上这套衣服,那是从北都城一起穿到了宿松城,洗洗搓搓的已经有些发白,缝接处另有几处断线的口儿,实在是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而能来这‘环采环阁’玩乐的主,那不是公子天孙就是达官权贵,哪曾欢迎过这类穿戴的落魄后辈。
一名半老徐娘模样的女人从台阶上望着陆飞三人笑盈盈走了下来,像是他乡遇故知般,边走边说着,“哟哟哟,来客了,女人们快来接|客了”
李顺摆摆手道,“老爷切莫作此想,此事已成定局,不成逆转,前任宋知县就是因为此事看不畴昔而又申述无路才被迫去官,现在汪县丞已开罪,大人你可千万别重蹈宋大人的复辙,凡此往年赵府都是出银让官府出面挨户收缴渔租,弄得是鸡犬不宁,很多渔户交租不过,投湖而死者比比皆是,先前鄙人恰是出于此考虑,不想让老爷背上骂名才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