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心安即是归处 > 第5章 行于天地,再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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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文写于1988年前后,是季羡林先生暮年回想1935年去往德国留学时路过中国东北一带的一段经历。为表现事件产生时的期间背景,本文地名遵守原稿,未经点窜。

义工

满洲车上[1]

1987年10月在北京写完

1963年11月23日写毕

他们的处境如此,我的处境更要糟糕。烽火比年,家书亿金。我的故国在受难,我的百口老长幼小在受难,我本身也在受难。中夜枕上,思路翻滚,常常彻夜不眠。并且头上有飞机轰炸,肚子里没有食品充饥,做梦就梦到故国的花生米。有一次我下乡去帮忙农夫摘苹果,酬谢是几个苹果和五斤土豆。回家后一顿就把五斤土豆吃了个精光,还并无饱意。

我坐在从汉堡到哥廷根的火车上,我的确不敢信赖这是究竟。莫非是一个梦吗?我几次问着本身。这当然是非常好笑的,这毕竟就是究竟。我脑海里印象历乱,面影纷呈。畴昔三十多年来没有想到的人,想到了;畴昔三十多年来没有想到的事,想到了。我那些尊敬的教员,他们的笑容又闪现在我面前。我那像母亲普通的女房东,她那慈爱的面庞也闪现在我面前。阿谁宛宛婴婴的女孩子伊尔穆嘉德,也在我面前活动起来。那窄窄的街道、街道两旁的铺子、城东小山的密林、密林深处的小咖啡馆、黄叶丛中的小鹿,乃至冬末春初时分从白雪中钻出来的红色小花雪钟,另有很多别的东西,都一齐抢先恐后地闪现到我面前来。一顷刻,影象狼籍,我内心也像开了锅似的狠恶地动乱起来了。

我在上面讲到江山如旧,人物全非。幸而还没有真正地全非。几十年来我昼思夜想最但愿还能见到的人,最但愿他们还能活着的人,我的“博士父亲”,瓦尔德施米特传授和夫人竟然还都健在。传授已经是八十三岁高龄,夫人比他寿更高,是八十六岁。一别三十五年,明天重又会晤,真有相见翻疑梦之感。老传授佳耦明显非常冲动,我内心也如波澜翻滚,一时说不出话来。我们围坐在不太亮的电灯光下,杜甫的名句一下子涌上我的心头:

1994年5月24日凌晨,

第二天(9月2日)凌晨到了哈尔滨,我们都下了车。阿谁年青人也下了车,临行时还对我点头浅笑。但是,等我们办完了手续,要分开车站时,我昂首瞥见他穿戴笔挺的警服,从差人局里走了出来,仍然是那一双长筒马靴。我不由得一下子出了一身盗汗。回想夜里车厢里的那一幕,我真不寒而栗,心头充满了后怕。如果我不敷警戒顺嘴颁发了甚么定见,其成果将会是如何?我不敢想下去了。

深思结束,表情怡悦,一下子走出了梦幻,跟着延吉的仆人,走出饭店,汇入花花天下的人间,兴趣盎然,赏识我毕生八十一年从未见过的延吉的风情。

“万岁!”

“去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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