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1月17日
多少年以来,我的座右铭一向是:
遗憾的是,我现在固然在“忘”的方面已经建立了有季羡林特性的学派,但是自谓在这方面还是钝根。真要想达到我那位画家朋友的程度,仍须尽力。如果想达到我在上面说的阿谁笑话中人的境地,还是可望而不成即。但是,我并不泄气,我并没有失掉信心,有朝一日,我总会达到的。勉之哉!勉之哉!
1993年7月6日
我们中国究竟是礼节之邦,以是每逢过年过节,或有甚么红白丧事,大师就忙着送礼。既然说是“礼”,当然是向对方表示敬意的。比方说,一个朋友从杭州返来,送给别的一个朋友一只火腿、二斤龙井,知己的还要亲身送了去,免得回礼者还要赏钱,你能说这不是表示亲热么?又如一个朋友要结婚,但没有钱,因而大师凑个分子送了去,谁又能说这是好事呢?
是以,我必须给付与我们人类“忘”的本能的造化小儿大唱赞歌。试问,天下上哪一个贤人、贤人、愚人、墨客、阔人、猛人、此人、那人,能有如许的本领呢?
空口无凭,无妨略举两例。一小我搬到新屋子里,按例大事装修,而装修的体例又极蛮横,成果把水管凿破,水往外流。住在楼下的人当然首蒙其害,水滴不止,连半壁墙都渗入了。但是此人却不闻不问,本单位派人来修,又回绝入门。倘若墙壁倾圮,楼下的人当然会受害,他本身焉能安然!这是典范的损人又倒霉己的例子。又有一名“学者”,对某一种说话连字母都不熟谙,却偏冒充专家,不但在海内蒙混过关,在外洋也招摇撞骗。有识之士皆嗤之以鼻。这又是一个典范的损人而倒霉己的例子。
但是我的影象机构也逐步呈现了题目。固然还没有达到画家老友那样“神品”的程度,也已很有可观。在这方面,我是独辟门路,创建了有季羡林特性的“忘”的学派。
送礼
我在这里实际上并没有违背“归纳法”。我是颠末端几十年的察看与体味,阅尽了芸芸众生的各种相,去粗取精,去伪存真今后,才提出了如许的结论。为了凸现它的首要性,以是提到前面来讲。
纵浪大化中,
按照我的察看,好人,同统统有毒的动植物一样,是并不晓得本身是好人的,是毒物的。鲁迅翻译的《小约翰》里讲到一个有毒的蘑菇听人说它有毒,它说,这是人话。毒蘑菇和统统苍蝇、蚊子、臭虫等,都不以为本身有毒。说它们有毒,它们大抵也会以为这是人话。但是被大众公推为好人的人,他们莫非能说:说他们是好人的都是人话吗?如果这是“人话”的话,那么他们本身又是甚么呢?
按照我的察看,我还发明,好人是不会改好的。这有点像形而上学了。但是,我却没有体例。天下那里会有稳定的事物呢?那里会有稳定的人呢?我察看的几个“好人”恰好稳定。几十年前是如许,明天还是如许。我想给他们辩白都找不出词儿来。偶然候,我的确思疑,六合间是否有一种叫作“好人基因”的东西?可惜没有一个生物学家或心机学家提出过这类实际。我本身既非生物学家,又非心机学家,只能平空臆断。我但愿有一个好人窜改一下,改恶从善,堵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