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层次根基上显现出了南北两边跟着权势消长而表示出的攻守情势。南边强大时,可之前出淮河以北,进取中原;南边衰弱时,则常常退守长江,悲观戍守;南北两边势均力敌时,则常常以淮河一线为对抗的前沿。
(二)淮河防地
桓温北伐应当说是获得了必然的影响。但桓温北伐的企图,并不全在光复北方。他兵临灞上却不采王猛之议径攻长安,进抵枋头而不采郗超之议直趋邺城,今后中似可窥见他虽专兵在外却意在建康的枭大志态。恰是这类枭大志态毛病了他北伐成绩的进一步获得。桓温耐久专擅上游,遥制朝廷,虽王、谢大族亦没法予以裁制。
当代东南地区民风劲勇好武,这也是安身东南的政权能够凭恃的前提。《汉书》地理志载东南民风云“吴、越之君皆好勇,故其民至今好用剑,轻死易发。”[注:《汉书》卷二十八地理志下]chūn秋时的吴越能与齐晋等中原大国争霸、项羽率八千江东后辈而令秦人丧胆,都得益于东南地区劲勇好武的民风。《隋书》地理志述东南民风,谓淮南一带“人xìng并躁劲,民风果断,包藏祸害,视死如归,战而贵诈,此则其旧风也。自平陈以后,其俗颇变,尚淳质,好俭省,丧纪婚姻,率渐于礼。”京口一带“其人本并习战,号为天下jīng兵。俗以蒲月五rì为斗力之戏,各料强弱相敌,事类讲武。”浙东及江西一带亦颇与之同。[注:《隋书》卷三十一地理志下]特别是淮南一带,为历代流民流徙来往之地,流民多结族而行,习于战乱,颠沛流浪中,构成武装以自保,这是一支能够操纵的潜伏的武装力量。东晋时谢玄、刘裕曾率以屡破北方劲敌的北府兵便是这类力量的显现。
魏晋南北朝期间,南北两边对峙于江淮之间,寿chūn挡南北之冲,为南北两边争夺的急所。司马睿初定江东,应詹即建议说:“寿chūn,一方之会,去此不远,宜选都督有文武经略者,远以振河洛之情势,近觉得徐豫之藩镇。绥集流散,令人有攸依,专委农功,令事有所局。”[注:《晋书》卷二十六食货志]东晋安身江东,但仍以光复中原为号令,故运营寿chūn,以守而言,可为淮西重镇,以进取而言,可与中原情势相照应,且两淮间为流民所集,调集安抚,意义亦大。晋太和四年(369年),豫州刺史袁真据寿chūn降前燕,前燕、前秦同时出兵救济,晋大司马桓温率军击破前秦援兵,攻破寿chūn,光复寿chūn。时参军伏滔随恒温至寿阳,以淮南屡叛,遂著《正淮论》言寿chūn之首要曰:“彼寿阳者,南引荆汝之利,东连三吴之富;北接梁宋,平途不过七百;西援陈许,水陆不****里;外有江湖之阻,内有淮淝之固。龙泉之陂,良田万顷,舒、六之贡,利尽蛮越。”[注:《晋书》卷九十二伏滔传]苻坚伐晋,前锋已拔寿阳,但就在寿阳四周的淝水,谢玄所率晋军击破前秦军队,光复寿阳,前秦经此一败,顿成崩溃之势。东晋末,刘裕“yù开辟河南,绥定豫土,割扬州大江以西、大雷以北悉属豫州。”[注:《晋书》卷十四地理志上]侨立豫州,治寿阳,作为北伐中原的一个进步基地。王镇恶、檀道济趋许洛之师即由此解缆。刘宋期间,不管是北伐还是北伐失利后清算残局,寿阳都显现出了它作为淮西一方重镇的职位。萧道成代宋自主,北魏即出兵来攻,寿阳是其主攻方向之一。萧道成以垣崇祖为豫州刺史,镇寿阳,他对垣崇祖说:“吾新得天下,索虏必以纳刘昶为辞,侵犯边鄙。寿chūn当虏之冲,非卿无以制此虏也”[注:《资治通鉴》卷一百三十五齐纪一]萧齐末年,豫州刺史裴叔业以寿chūn降北魏,北魏出兵策应,寿阳并淮南之地遂入于北魏。梁趁北魏内哄,光复寿阳及淮南之地,“侯景之乱”时,东、西魏趁利南进,寿阳及淮南之地又入于东魏。陈太建五年(573年),吴明彻北伐,光复寿阳,陈主为之下诏曰:“寿chūn者,古之都会,襟带淮、汝,控引河、洛,得之者安,是称关键。”[注:《陈书》卷九吴明彻传]吴明彻兵败后,寿阳连同全部淮南又被北周攻占,陈人不得不凭江而守,情势极其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