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伦想了想后,当真说道:“为上百个冤案,昭雪!”
“赋税田租,一年只用交一次,而不是十次八次,服徭役不消如生离死别。”
三人一见面,看得出来,梁丘赐这几天更不好过,仿佛老了十岁,一对眼袋都快垂到脸颊上了,想必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吧。
他们回到半月前战役的处所,在墓园边上掘了十多个坑,将头颅妥当安设,因为不晓得各自名字,只能插块木板,表示这是新秦中受难百姓之墓,然后就在原地鹄立很久。
冯衍交代完更始将军的号令,遂与窦融一同向第五伦道贺:“伯鱼现在成了校尉,上任后第一件事要做甚么?”
“可现在。”马援对第五伦侧目而视,打马返身,与第五伦背道而行时,向他拱手:“反倒是我心胸游移,深深畏敬你的志向了!”
冯衍北返鸡鹿塞给廉丹通报新秦中的“真相”,没十天半月回不来,这段时候也成了第五伦最难过的日子。
“我最但愿,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必担忧明天俄然加赋,不毁灭顶自家婴孩,不必出门赶个集,就被抓走当壮丁死在内里。不消在接受天灾之余,还要忍耐更加残暴的天灾苛政,只好流浪失所,最后变成路边饿殍!”
万脩也不太懂这内里的道道,只听第五伦和马援群情时,提及新军中有嫡派和杂牌军的辨别,将军们更信得过故吏或朋友后辈、亲戚。
“大抵是百口被匈奴灭了门,或被掳走了。”
“我可舍不得。”第五伦摇点头,马援也不戏言了,只问出了他已经忍好久的话。
好家伙,在廉丹等边塞将军的奏报中,韩威已经重生过来,变成引领匈奴人入塞寇乱的祸首祸首了,这让第五伦再度感到荒诞。
但并州牧远在太原,对几千里以外的朔方、五原明显鞭长莫及,王莽对这边的体味,只能靠五威司命和安插在军中的中郎将、绣衣法律。
蒙泽只对他们发誓:“有吾等守着卑移山下长城,必不使胡虏破塞而入。而有朝一日,我必如吾祖蒙将军普通,出塞击胡,让胡虏再不敢南下牧马!”
“大河西岸。”蒙泽发起,第五营战殒的士卒,也葬在那。
而黄河以西百余里的卑移山(贺兰山)脚下,第五伦正和马援在此纵马而行,探查此处地形。
这就是今后所谓的“贺兰山缺”吧?南北走向的贺兰山,如同一道庞大的城墙,保护着后套平原,不但挡住干冷的风,无边无边的沙,也挡住了胡马的觊觎,寸草不生的山峦和如同锋刃的群峰,是难以超越的天险。
“不。”梁丘赐点头,抬起桎梏,都快哭出来了:“勿要如我普通,年青时的壮志磨尽,被权势财产,迷了心窍,变得平淡无能。”
窦融是大司空王邑小妻之兄,从征翟义,廉丹也做过王邑部下,这干系明摆着,以是窦融没吃力也能得头功。
又瞧见马援从不离身的佩刀,当然,打也打不过。
“悠着些,莫要掉了。”
现在被第五伦一个背刺踹下桥,梁丘赐反而像得了摆脱,毕竟廉丹没有戳穿他编造功绩的罪恶,只罢免押送回常安,听候发落,或能保住性命。
“倘若立了功,也能够被照实上报获得封赏,而不消像吾等普通,殚精竭虑,勾心斗角。清楚是堂堂正正的有功之士,却得像乞儿一样,向无功之将求赏,最后落到手中的,不过是他们嚼剩下的残羹残羹!一时不慎,还会被扣上一个逆贼帽子。”
“但病根没去。”
“天下不是人,它不止一条命。”
唯独南部有一条路通往塞外,这儿本来有汉时构筑的土垣长城,它拦不住人,但若用得对,却能够挡下胡虏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