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家无疑是县北一霸,具有绝对的气力;而以萧氏为首的十一家前朝遗老多在县东;传闻县西另有个名叫“尚方禁”的大豪,因年纪太大,没有应邀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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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伦却不必等候,景丹已在门口等他,能直接入内。
景丹道:“我年纪较伯鱼稍长,目睹了汉末之际险象,早在数十年前,有位儒生京房曾问汉元帝,当今是治世还是乱世?元帝都莫可何如,只答,‘亦极乱耳,尚何道’!”
景丹解释:“前朝哀帝时才是周厉王,现在应是共和行政,只是‘周公’得了天命,已坐定了天子之位。”
第五伦一惊:“哦,孙卿兄听出了甚么?”
很遗憾,第五伦昨日念的那两句诗,没有引发合座颤动。
这也太难了。
景丹让老婆去号召主子筹办朝食,又唤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来拜见第五伦:“昨夜这孺子睡得早,未能见过伯鱼,尚儿,快叫叔父。”
“夫君,客起了。”
反贼不止我一个?第五伦笑道:“孙卿兄是把目前比作厉、幽之时?虽是在家中,但还是要慎言啊。”
……
现在张湛召他们前来,应是正式公布,景丹还能够说是教养之吏有资格旁听,将第五伦喊来何为?
归正以后出门多带两个打手就对了,第五伦只回了屋子,揣摩起此次长平馆之行的收成来。
第二天直到中午,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第五伦才展开眼,看着四周陌生的安排一时失神。
反而是一阵发笑和对付的喝采,这期间七言颇少,只偶尔夹在赋中,第五伦这程度,在萧言、王隆看来,不过是一首……打油诗。
萧言这生在云上的世卿后辈,烧蜡烛像烧柴普通,当然没法了解,抿着嘴,内心定是不屑。第五伦倒是悄悄点头:“起码大要上,这郡尹张子孝还是俭仆的。”
“我虽知伯鱼之志,但若无青黑之绶,想要让宗族在县中强大,想做成事,还是太难了。”
第五伦想起:“孙卿的族兄,那位朝中的‘太师羲仲’,不也叫景尚么?”
“一曰通言语,萧言,汝家世代贤能,经中博士,又能直言极谏,可为之。”
邛成侯的族侄王隆,第五伦对他的印象就是那首《秋菊赋》。不过此人除了作赋时,老是呆呆的,偏着脑袋也不晓得在想甚么,大抵是在思考下一首高文的辞藻吧。
第五霸这才细细问起第五伦那天和刺客对峙的经历,听罢又骂了他几句:“丢人现眼,一两支箭射身上又不会死,如果让老夫赶上那人,我就……”
黑衣小帽的书佐、掾史不时捧着文书出入,第五伦前次若接管了“主记室史”的辟除,眼下恐怕也在其间奔波了。
郡府位于城北,与城南的县寺相对,却比县寺大了很多,大院深宅,峻宇雕墙。
固然做了三百石曹掾,可毕竟不是宦途正道,景丹还是巴望一个察举,成为郎官,今后才气独当一面,去当个县宰。
“孙卿兄,我看你满面东风,莫非有甚么丧事?”
这便是景丹位于郡城中的家,以他文学掾的职位,相称于市教诲局长,只要情愿,完整能够过得非常敷裕。现在看来却挺廉洁,连钧驷白马都要向邻居借,看来真正表里如一的人,恐怕是景丹吧。
却见此子身材不高,却有几分气度,年纪是在坐四人中最小。再想到景丹对他提及,当日长平馆中第五伦的言行,更多了几分爱好。
萧言本就等得不耐烦,现在见朋友也来了,不由惊奇:“景曹掾,第五伦来何为?”
王隆直到这时才发明有人来,看了第五伦和景丹一眼,然后又事不关己地发楞去了。